冗长的酒店长廊,灯光淡薄,铺着冰蓝色的地毯,地毯的延伸尽头是楼梯间。
赵景尧回答完陆匀骁的话,他还什么都没干。
心里开始分外歉疚,他哪是什么都没干。
他和桑筱麦两情缱绻,亲昵了很久,他的掌心抚摸过桑筱麦嫩滑的皮肤,指尖所到之处都是她不能外扬的秘密。
桑筱麦死死攥着浴袍,一路跑到楼梯间,使劲推开门,刹那间凉风窜脸而来。
这一冷,桑筱麦反而冷静一些,失魂地停下了脚步。
本来是一场美好而难忘的事情,只是那一个瞬间,晴天霹雳般撕开了桑筱麦的童年阴影。
她从没想过被高年级学生围堵墙角的事,竟会使她对男人的弟弟产生那么大的抗拒心理。
当时,屋子里的灯乍然亮起,赵景尧站在地上……桑筱麦窝在被子里,把脸盖得严实,后来她出于好奇,往下拉了点被角。
她看见了童年时最惧怕的一幕,虽然只是冰山一角。
但是只一眼,桑筱麦好像刹那间被推回到了小学的那个墙角里,青苔爬满潮湿的墙壁,将筱麦后背的衣服染绿。
她被捂着嘴,想躲躲不了,想逃逃不掉。
高年级的男生将桑筱麦围堵得严实,然后开始解校服裤子,阴笑着说:“小妹妹,哥哥给你看个好东西。”
而这一次,没有人拦着她,桑筱麦逃命似的跑了。
赵景尧当时正一身欲火,他拾起床上的裤子胡乱套上,披了浴袍,边系带子边往外追。
眼下,赵景尧看见桑筱麦一路跑着进了楼梯间,门因为被使劲推开,而没有自动关上,筱麦就一个人站在那里。
看起来非常孤零,可怜。
赵景尧一步步走近,又留有一段距离地停下,不敢靠近。
“筱麦,我不碰你了,你出来好不好?那里很冷。”赵景尧向桑筱麦伸出一只手。
桑筱麦紧紧握住门把手,双眼红红,脸上的泪冰冰凉,嘴唇打着哆嗦,说不出话来。
赵景尧试着向前迈出一步,“麦麦回来吧,我不会伤害你,我保证。”
此时,桑筱麦在心理阴影中缓和了大半,透过朦胧的眼泪看出去,那个始终向她伸出手的人,不是欺负她的高年级男生。
是她喜欢的机长,是赵景尧呀。
楼梯间里,桑筱麦的哭泣无声,云多拉灰色的瓷砖上,不断有泪珠儿掉落下来。
赵景尧又试着向前走了一步,“我来接你了麦麦,把手给我,好吗?”
桑筱麦渐渐松开握在门把手上的手,但是没有将手递给赵景尧,她忽然放声大哭,向前走了两步,一头扎进赵景尧的怀里。
“对不起赵景尧,对不起,我吓到你了,对不起……”桑筱麦开始不停地道歉。
赵景尧终于松了口气,揉揉她的背,“好了,好了,我没有怪你,怪我,是我太心急。”
桑筱麦哭得一抽一抽的,“我不是故意的,赵景尧,对不起……”
怀里的人哭了好一会儿,终于平静下来。
“麦麦,走廊里太冷了,我先送你回去,我去其他房间睡,这样行吗?”赵景尧给桑筱麦擦着眼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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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桑筱麦洗澡时,赵景尧出来取奶茶,刚好看见闻书砚往其他房间搬沙发,他手里还握着一沓房卡。
赵景尧拎着奶茶走近,问道:“砚哥,你这是做什么?用不用我帮你搬?”
闻书砚力气大得很,沙发的一侧已经搬到了门口处,他站在走廊里,抬起长腿,踏在沙发的这一侧上,一脚就把整个沙发送进了房间里。
闻书砚拍了拍手上的些微灰尘,神色放松下来,“不把这沙发挪走,它今晚就是我的床。”
这么说,赵景尧也明白了闻书砚手里那沓房卡的用意,防止沈医生去开其他房间。
所以,赵景尧知道闻书砚那里有的是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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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桑筱麦打着哆嗦对赵景尧点点头。
回房间后,桑筱麦裹着被坐在床边,赵景尧蹲在地上,看着她的脸说:“麦麦,那我就走了。”
“你自己一个人害怕的话,我问问闻书砚那边没什么事的话,让沈医生过来陪你,好不好?”
桑筱麦看着蹲在地板上的人,缓缓开口,“赵景尧,你想知道蒽蒽为什么拿弹弓去打那些男同学吗?”
桑筱麦在房间里逃离时,确实反应很大,更像一种应激反应。
之前都好好的,为什么开灯一见到他的时候就不行了?
赵景尧自认为自己一切正常,无畸形,无色素沉淀。
所以,接下来筱麦要说的事应该就是她的心结。
赵景尧蹲在地板上抬了抬头,看着桑筱麦说:“好,麦麦,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那么就说给我听。”
“赵景尧,你上来坐着吧,其实我不是怕你。”
桑筱麦深吸口气,开始给赵景尧讲童年遭遇的那件事。
赵景尧坐在床边,听着桑筱麦一字一句说着事情的经过,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一点点收紧,攥成了两个结实有力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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