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他那衰败气息,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来者身上那股不经意便席卷而出,足以盖亚天穹的恐怖威压。
而随着那皇冠皇袍的身影立身山巅的刹那,就连周天星辰都受到了影响,纷纷摇曳,星河倒挂,天河逆流,气象非凡。
“老友,别来无恙了。”
玄帝微微开口,周身拥有一股无与伦比气势的他,声音的落下就好似与天地脉动一致,这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天人合一,而是超脱后的姿态,真正的君临天下。
不仅如此,他周身更与天地相合,仅在站在这里便给人以虚无的感觉,可是若去观望又有一种莫大的压力,让人敬畏。
宙斯微微苦笑,一边是因为他能看出,这一轮的闭关已经令玄帝走上了圣皇境的巅峰,天生地下,可谓已再无敌手。
而另一边,他的苦笑则是因为,昔日与他站在同一高度的强者,如今他却已经走在了另一条路上了。
玄帝自然也感受到了昔日老友,如今渐显衰落的气息,他怀着复杂的目光扫过宙斯,不忍问道,
“五十年的心血,老友,你甘心吗?”
“哈哈哈。”宙斯苍迈一笑,“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么多年,老夫早就活够了。”
“倒是你,玄帝!”
“五十年已过,你已跻身圣皇之巅,未来的路,只有你能替我们继续走下去了!”
宙斯声音沧桑,悠远的目光好似释怀了一切。
玄帝则在宙斯面前的石桌前坐下,并甄出一杯酒道,“圣皇之巅又如何,追寻大道的我们都不过是时间下的棋子罢了,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是啊,无意义了。”
宙斯叹出一口气,“岁月如刀,斩天骄!”
“强如我,纵是当年成就了圣皇之境,如今也没能跳过那遥不可及的对岸啊!”
这一刻,感受到气息愈发走向干枯的宙斯,不由憧憬地望向了那远方的天空。
正值夕阳西下,落日余晖。
璀璨的晚霞透过白洁的云层,将耀眼的余晖洒向了茫茫的万里江山。
望着这无限唯美的一幕,宙斯不由心神恍惚。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如果不出意外,这该是他宙斯今生所观的最后的一场夕阳之美了吧。
临终之际,他再度转头看向了玄帝认真嘱咐道,
“玄帝,老夫冲关失败,气血败坏已无挽回之法,这是我的命!但玄帝你,一定要坚持继续走下去,你我皆为劫数下棋子,若不去争,迟早会被炼为人体大丹!”
玄帝眉头一挑,回道,“关于劫数,我已让大长老派人去凡间寻回魔棺。”
宙斯苦笑地摇了摇头,“没用了!”
“老夫最近已经感受到,天地灵气正在渐受污秽,想必是那魔物早已悄然破开封印,如今恐怕正忙着恢复实力,就等着最后卷土重来给我们致命一击呢。”
话音一落,玄帝顿时眉头大皱。
宙斯的神格号称望穿前后,可晓古今,尤其对世间的污瘴之气最为敏感,他说天地灵气有魔气侵染,那就肯定是了。
而宙斯而继续说道:
“这一劫,要么战,要么逃,可古今往来,只有过天门者,才方可飞升为仙,而我地球一脉,皆是以武入道的伪境强者!”
“想过天门,谈何容易,纵是数千年来,也不过是有着奇妙气运伴身的两人而已,而如今且不谈那恐怖的天罚雷劫,单是这魔棺降世,我们便已再无退路,注定要背水一战了!”
“这是命!从我们开拓玄界,消耗了封印魔棺的星河灵气那一刻开始,我们的命运和责任就已经注定了!”
“咳咳!”宙斯的声音愈发急促,甚至被呛出了数口鲜血,但他仍是坚持的说道,
“玄帝,当年我们为了应对这场百年大劫,不惜压榨人间,开启了数千年人界的反天之战,但扪心自问,人界的人们却从来都不该欠我们什么!”
“以前的事,我们真的做地不对,你我常年闭关,也少了许多对下面人的管束,如果不久后的玄界,真的成为了那魔物下的待宰待宰羊羔,但请陛下,努力保住人类一脉最后的人间吧!”
“这是……我们玄界欠人界的,我死后,老夫的神格会赠予你号令西方,从此你便是唯一的……玄界之主”
说到最后,宙斯老头的语气已经力不从心,
半躺在地上的他,渐显失神的双眸,怔怔地望着这茫茫的天空,
“玄帝,你觉得仙界是什么样子的?”
“玄帝,你说那茫茫宇宙到底有多大?”
画面,渐渐安静了下来。
彼时,晚风徐徐吹来,荡起了玄帝那猎猎作响的皇袍。
他举起酒,轻轻地洒在了苍白的地面上。
那一刻,伴随着天空一轮耀眼的大日坠毁。
一代众神之主,就此陨落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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