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龙接过宗睿的手机导航扫量几眼,便直接钻进车内打火起步。
“小宗,我现在越来越搞不懂你了,既然咱们质疑王不凡,就干脆让他滚蛋,多简单的一件事情,他又不是什么多稀罕的奇才,为啥你非要去弄清楚真假呢?”
掉头挂挡以后,段龙声音不大的开口。
刚开始看到宗睿造访时候,他其实是非常高兴的,以为对方是来探望为他受伤的许子太,结果直到车子启动,他都没问任何这方面的事儿,只是一个劲的念叨大瓜如何如何,所以段龙的心理不免有些不得劲。
“对你来说他确实没啥价值,可对我来说,这小子是个玩经济的好手,我前阵子不是就跟你说过吗,我最近接了几单洗黑金的活儿,对方全是那种特别有实权的人物,给他们合作,既能让咱轻松挣点中转费,还可以拓展人脉。”
宗睿抓了抓头皮实话实说。
原本他是打算连段龙都瞒着的,可后来又一寻思纸包不住火,万一对方哪天从别的途径知道了,到时候更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怎么好端端又涉猎这一摊了?洗黑金的活儿哪有那么容易干,其中牵扯到的人脉、关系和不可预测的因素实在太多了,况且干这行的应该都是你们上京圈子里的世家大少吧,咱明明有自己的买卖,再横刀夺肉不等于是给自己惹麻烦吗。”
段龙瞬间不满的出声。
“谁会嫌钱烫手啊?你会吗?有人非要往我兜里塞,你让我咋办?丢出去砸对方脸上?”
宗睿振振有词的撇嘴:“我们那个圈子里干这行的确实不少,但最出众的就属罗天,罗天跟郭鹏程是死对头,如果我俩因为这事儿杠上了,郭鹏程肯定会挺我,到时候让他们俩闹去呗,咱反而更安全。”
“你听我说小宗..”
“你听我说吧龙哥!我问你,咱俩海外招工的行当来钱不?毫无疑问,就每年的寒暑假足够赚的盆满钵满,可他妈这钱挣的心安不?我不怕你笑话,我已经连续三四个月每晚都被噩梦给吓醒,我梦到那些被咱们送出去的工人们个个血呼啦次的要我偿命,我是真害怕啊我的好哥哥。”
宗睿戳着自己胸口,满眼悲伤的呢喃:“你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所谓的黑工出国以后将会承受什么样的待遇,他们能活多久先放一边,是不是全都水深火热?全世界都在转型,为啥咱非要守着棵歪脖树吊死,而挣那些达官贵人的黑金多舒心,反正钱又不是咱搞到手的,咱们只需要过几下就OK。”
“我还是觉得..”
望着宗睿那张可怜兮兮的脸蛋,段龙心口不由一软。
“哥哥诶,你是希望我神经衰弱死在床上,还是想看到我某天因为内疚太深跳楼?如果是那样,我马上推掉手里的所有金主,咱往后就一门心思还干咱那行。”
宗睿声音沙哑的反问。
“那..是不是从下个假期开始,咱就不需要再招工了?”
段龙缓了口气,心说如果是那样也挺好,反正他早就已经过腻了担惊受怕的日子。
“怎么可以停下,凡事都需要一个过程,咱现在这几个金主完全不够看,经济来源的大头还得是靠着老行当,你得给我时间发展,而想要发展就得靠你保驾护航,让雇主们的钱安安全全的来,放放心心的回,在我还没达到这行数一数二之前,招工绝对不能停。”
宗睿立马打断。
“小宗,你这不纯属看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吗?”
段龙不悦的拉长脸数落。
“我的好龙哥,不惦记碗里锅里的,咱指啥生活,你手下有一大批兄弟需要养着,我不论是往上还是往下都需要打点,总不能这辈子就死守在市南区那么个小地方老死吧,你再给我点运作的时间,到时候我平步青云,你也能水涨船高,然后再把咱弟弟也给带上,让他名正言顺的进单位、入编制。”
宗睿咳嗽两声,猛不丁指向马路对面道:“到地方了龙哥,就是那家叫贵坊的小破赌档,王大瓜说老板很有实力,手底下还有七八家规模不小的场子,你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把他约出来面谈。”
“我先进去看看吧。”
段龙扫量几眼,无可奈何的将车子靠边,他独自朝赌档走去。
宗睿的一句“水涨船高”,让他盼了一年又一年,即便他自己其实也清楚其中的敷衍成分有多大,可还是固执的选择相信兄弟。
“诶老徐么,我跟你打听个事儿,同福路这边是哪个派出所的辖区,没啥需要帮忙的,就是想弄清楚这边有家叫贵坊的麻将馆是个什么底细,行!那您受累帮我问问,我等你电话哈。”
坐在车里的宗睿目送段龙,同时摸出手机拨通一个好友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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