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洪伊妍和夏末不在,李恨水也许会将错就错。
然而,她们都在客厅。
“潘部长,我是李恨水,你认错人了吧?”
也许酒醉心明,潘月娥不说话了。
她的脸蛋本来就红扑扑的。就算羞红了脸,也分辨不出来。
李恨水去了客厅。
夏末趴在桌子上。
洪伊妍则靠在沙发上,微闭着双眼。
“洪总,要不,你去卧室睡觉吧?”
“头晕得厉害,这红酒后劲大。”
“是啊,红酒后劲大。”
“李书记,看样子,今晚我们几个都回不了酒店。”
“就睡我这里吧。洪总,我送你去卧室。”
“好吧。”
洪伊妍站了起来,踉跄走了几步。
由于酒多的缘故,她走路不稳。
李恨水怕她跌倒,上前拉住她的一只胳膊。
洪伊妍说:“谢谢。今晚被潘月娥坑惨了。去酒吧也是她主张的,输了喝酒也是她主张的。”
李恨水扶着洪伊妍。
洪伊妍走进李恨水的卧室。
她自己脱掉外套,上了床。
李恨水心中苦笑:总共就两个卧室,两张床,潘月娥和洪伊妍一人睡一床,他今晚难不成睡客厅沙发?
可是,没有多余的被子啊!
今天天气降温,就是开空调,睡客厅沙发的滋味,也不好受。
三个喝多酒的女人,而且,姿色都不错,这是考验他的定力吗?
但李恨水不想趁人之危,那不仅仅是不道德,还涉嫌违法犯罪。
李恨水走出主卧室,并将房门虚掩上。
夏末在卫生间呕吐。
过了一会,她出来了。
“李书记,我让自己呕吐出来了。”
“你还会让自己呕吐出来?”
“是的,跟朋友学的。用手指伸进口腔深部,刺激咽部扁桃体,很快就能吐出来。
要不然,更难受!吐出来后,轻松很多。李书记,有牙刷吗?”
“有。”
“麻烦再找条毛巾。我想冲个澡,一身酒气。”
李恨水拿来牙刷和毛巾,递给夏末。
“李书记,晚上我就和潘部长睡一床了。你呢?”脑子清醒后的夏末坏笑。
“我睡沙发。”
夏末用手指了指主卧室,轻声说:“李书记,洪总离异单身哦。”
李恨水淡然笑道:“我知道。潘部长呢?”
夏末说:“她等同于单身,和老公分居几年。”
李恨水一惊,潘月娥刚才叫他“老公”,难道是在叫他?或者,她的情人?
“分居几年,为什么不离婚呢?”
“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也说不清。”
夏末进了洗浴间,不久,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李恨水靠在沙发上,用手机浏览网页。
他关注有关寿口县的新闻、网帖、短视频等。
最近关于寿口的话题非常多,也许,以前一直很多,但李恨水并没有关注而已。
周天军和其他县的领导一样,比如海河县的刘爱超,干正事不行,干些虚头巴脑的事一身劲。
招商引资,周天军没门路,招不来企业。
但有时候,县招商局或者驻外招商小分队项目洽谈成功后,周天军去一趟,美其名曰开展招商引资,大张旗鼓地举办签约仪式,其实,功劳完全不是他的,他只是象征性地做做样子,然后新闻里说,周天军去外地招商,成功签约几个项目。
越是能力强的县领导,越是抓大事、干实事,要么引进外来企业投资,要么争取项目和资金,都有很强的综合协调能力和领导能力。
相比之下,一些能力欠缺的县领导,干不了实事,只能做虚功,比如,移风易俗。
移风易俗有没有错?当然没有错。
移风易俗要不要做?当然要做。
这两点是毋庸置疑的。
但移风易俗重在引导、宣传,不能强制推行。
然而,周天军完全变了味。
周天军将移风易俗作为亲自抓的县政府一把手工程,这几年,县里下发了多个文件,还明确规定,除了婚事、丧事可以操办酒席外,其他一律不得办酒。
诸如搬家、祝寿、参军、升学、满月、剃长毛、迁坟、垒坟、出院、开业等酒席都是不被允许的,谁要办这类酒席,就要被扣上“陈规陋习”和“借机敛财”的大帽子,如果有党员干部操办或参加这类酒席,就要受到党纪政纪处分。
这并不是说,不是党员和干部,就可以置办此类明令禁止办的酒席,统统都不行,普通百姓也不行。
全县每个乡镇都组织了“执法队”,乡镇干部包村,村干部包村民小组,全县搞得鸡飞狗跳。
“执法队”通常由镇村干部带队,去各饭店、各村民聚集点巡逻检查。
“执法队”标配的“秘密武器”就是盐。
如果发现哪家违规办酒席,就往菜里撒盐。
“执法队”一般至少五六人一组,每个人手拿一袋开封了的食盐,浩浩荡荡,往各道菜里面倒盐。
再好的菜肴,如果盐多了,也成了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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