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恨水心中明白,王可韫一直对他倾心。
只要他愿意,王可韫也愿意。
窦胜利气呼呼地走了。
甘恒生走到李恨水面前,轻声说:“李书记,有事向你汇报。”
两人走到角落处。
甘恒生哭丧着脸:“李书记,窦县长刚才大发雷霆,责备我不该添乱,不能纵容有人瞎折腾。
刚才我和窦县长怼了几句。他对我意见很大。我现在压力山大啊!”
李恨水猜透了甘恒生的心理。
如果说,之前甘恒生还想当骑墙派,那现在,在经历与窦胜利的冲突后,开始选择站在他这一边。
李恨水自然欢迎甘恒生投靠他的阵营。
甘恒生是副县长、县公安局长,位置重要,权力不小。
“甘县长,夏书记突然离世,窦胜利上蹿下跳,阻止刑侦大队调查。我很好奇,他在此案中究竟扮演什么角色?”
“李书记,刚才我也近乎直截了当地质问窦县长这个问题,明显感觉到他有些心虚。
夏鹏飞死因,窦县长是否知情,暂时不得而知。但将来有一天,终究会水落石出。”
黄海霞蹲在地上哭泣。
李恨水和甘恒生走过去安慰。
贺茂根电话向李恨水报告,拍照、勘查工作已经基本结束。
黄海霞站起身来,抹了一把眼泪,对李恨水说:“李书记,我想见鹏飞最后一面,然后将鹏飞的遗物带走,可以吗?”
李恨水说:“当然可以。我这就安排。”
李恨水打电话给县殡仪馆馆长。
馆长说:“李书记,窦县长有指示,立即火化尸体。刚刚我和工作人员说了,尽快将尸体火化。”
李恨水义愤填膺:“简直是胡闹!警方还没有尸检,家属还没有签字,怎么就火化尸体!
立即通知工作人员,未经我和死者家属同意,不得火化!否则,我就要撤你的职务!”
馆长战战兢兢地说:“李书记,我现在就问工作人员。”
几分钟后,馆长打来电话:“李书记,尸体保住了,你要是迟打一分钟,尸体就火化了。尸体就快要推进火化炉了。”
李恨水当机立断,尽快尸检,免得夜长梦多。
甘恒生当即安排法医开展尸检。
甘恒生胆小,但不傻,他敏锐地感觉到,围绕着夏鹏飞之死,李恨水和窦胜利将会有一场拉锯战。
窦胜利与多个民营企业老板关系太过亲密,很可能有利益纠葛。
相比之下,李恨水为官清廉,就算被贬谪或调离,也不太可能出大事。
但窦胜利口碑并不好,自身问题可能很多。一旦出事,就是大事。
如果替窦胜利擦屁股,到时候很可能会连累自身。
正因为如此,甘恒生才下决心投靠李恨水,不再做骑墙派。
结束与殡仪馆馆长通话,李恨水愤愤然:“这个窦胜利,太过分了!他越是这样,越觉得可疑!”
甘恒生附和道:“的确有些可疑。感觉他很害怕我们侦查,害怕我们尸检。”
李恨水沉思了一会,说:“甘县长,我们现在就去县刑侦大队,听取贺茂根汇报,并部署下一步工作。”
黄海霞泪水涟涟,李恨水安慰道:“黄女士,我们安排你去见夏书记最后一面,然后进行尸检。刚才要不是及时制止,夏书记的遗体就被强行火化了。”
刚才李恨水通话时,黄海霞其实已经听到了。
黄海霞感激地说:“谢谢你,李书记。你是一个好人,我能看得出来。”
李恨水淡淡地说:“无愧于心吧。无论做人,还是做官,不求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在县公安局刑侦大队,贺茂根汇报了勘查工作进展。
“李书记、甘县长,从现有证据看,夏鹏飞基本上是死于他杀,而不是自杀。
现有证据材料如下:
第一,夏鹏飞是在十五楼楼顶坠落地面。楼顶的脚印虽然经过破坏,但并不彻底。
我们提取到了夏鹏飞的脚印,还有另外两个男子的脚印。这两个男子很可能就是杀害夏鹏飞的直接凶手。
第二,通过调阅监控,发现昨天晚上十一点左右,有两个戴着口罩男子进了楼栋,但没有乘坐电梯。
我们提取脚印,发现他们是爬楼梯上到十五楼楼顶。
电梯没有出故障,爬到十五楼,本身就是重大疑点。
而且,他们都戴着口罩,应该是刻意遮挡面孔。
第三,我们进入夏鹏飞的住处。发现他正在批阅文件,文件还没有批阅完成。
桌子上有一罐奶粉,奶粉处于打开状态,正准备放糖。
所有这些表明,夏鹏飞是临时起意去楼顶。
我们进一步推断,应该有人叫他上顶楼。
第四,我让人调出了夏鹏飞手机通话记录。昨天晚上八点到十二点,一共接到七个电话。
其中一个电话时间吻合,而且是陌生电话,通话时长五分十七秒。下一步,将围绕通话记录开展调查。
第五,夏鹏飞家里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脚印,楼道摄像头也没有拍摄到有人进了夏鹏飞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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