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恨水依偎在孟依然的怀抱中,真的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孟依然轻轻摩挲李恨水的头,柔声说:“宝贝,乖,我知道你很难过,但越是在非常时期,越要坚强。”
哪怕是钢筋铁骨的汉子,也有脆弱和无力的一面。
李恨水再一次体验到了母爱的温暖,在孟依然温暖的怀抱中,沉沉睡着了。
天亮了。
李恨水发现自己仍然保持原来的睡姿,依偎在孟依然的怀里,那姿势就像婴儿喝奶。
“恨水,你醒啦。”孟依然其实已经醒了,不忍惊醒李恨水,所以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如果换成往日,李恨水早就将孟依然就地正法了。
但这段时间,他脑海中全是生父的身影。
生父的音容笑貌时刻在他的脑海中萦绕。
“依然,我今天要去为爸爸讨说法。非常时期,你要配合安琪,做好集团各项工作,确保不出乱子,顺利渡过难关。”
“放心吧,恨水,我会竭尽所能,配合安总稳定集团局面。”
起床,洗漱完毕,吃早餐。
保姆炒了几个菜,还有很多点心。
李恨水没有食欲,胡乱扒了几口,就匆匆出了门。
第一站,是去省廉政教育基地。
基地有两大作用,一个是开展廉政教育,另一个就是“双规”人员的地方。
沈海淼并不是“双规”的对象,但他涉嫌行贿,配合调查。
李恨水发现,根本进不了基地,保安将他拦在门外。
“你找谁?”保安鹰隼般的眼睛,盯着李恨水。
“找你们基地负责人。”李恨水冷冷地说。
“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这里是重点保护单位!”保安说得义正辞严。
“我是沈海淼的儿子,他不明不白地死了,我想知道死因,就这么难吗?”
李恨水情绪激动,但他知道,保安就是看大门的,做不了主。
“你是沈海淼的儿子?”保安有些同情地望着李恨水。
“是的。”
“对不起,不管你是谁,未经允许,都不得入内。里面有栋楼戒备森严,你也知道,那里关的是什么人。”
保安顿了顿,说:“其实,你应该去基地的主管部门。基地只提供场所,查谁、怎么查,基地负责人也没有权力。”
“但是,人是在这里死的。”
“年轻人,沈海淼名声大,我们知道。其他人,死了谁会关注?我只能说这么多了。说多了,我这一个月三千块的工作都没了。”
保安还是很热心的,换成态度粗暴的保安,早就将他轰走了。
“谢谢你,师傅。”
李恨水道了谢,决定直接去找姚富康。
解铃还须系铃人。
通过姚富康,直接和姚金明摊牌。
李恨水拨打姚富康的手机,对方不接。
这时候,孟依然打来电话,说刚上班,省税务局稽查局就来了六七个人,将要拷走集团近几年的电子财务账套,并带走部分记账凭证。
“依然,税务局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我怀疑是故意为之。”
“他们说是接到举报,说集团涉嫌偷税漏税。但我感觉没那么简单。
以前,税务局也来人,但大都是区税务局,主要是开展纳税服务,最多也就是开展税收风险提醒和纳税评估。但这次,是稽查局来人,还是省局,感觉背后有玄机。”
“依然,你可以通过熟人,打听下情况。”
“我通过熟人正在打听,但还没有结果。”
挂掉电话,李恨水又给姚富康打电话,这一次,他接了。
“有事吗?”姚富康冷冷地说。
以前,姚富康一口一声“恨水老弟”,现在,连电话也懒得接。
“姚总,我想当面见见你,谈一些事。”李恨水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
“我很忙,哪有时间见你?你从政,我经商,和我谈什么?”
“谈西洲集团沈总在基地去世的事。”
“关我鸟事?我不过是个商人。”
“但是,这事是你爸爸具体抓的,沈总的事,与你爸爸有着某种关联。”
姚富康哈哈大笑:“你特么的真搞笑!我爸查贪官,也查与贪官沆瀣一气、拉拢腐蚀贪官的不法商人。
沈海淼涉嫌行贿,别说突发疾病死亡,就是畏罪自杀,与我爸爸有半毛钱关系?”
“姚富康,贪官、不法商人,这些字眼从你口中蹦出来,感觉非常滑稽。你敢确定你爸爸不是贪官、你不是不法商人?”
“李恨水,别信口雌黄!不要以为你是副处级干部,惹毛了,我分分钟让你下台!”
“姚总,我知道你,还有你的爸爸能耐很大,手眼通天!你们不但可以让我下台,还可以让我畏罪自杀,或者让我心肌梗死,或者让我躲猫猫而死!
但别忘了,杀人不一定能灭口!我爸爸这些年,少说送给你爸爸几百万吧?”
“放屁!诬陷别人,这是犯罪!李恨水,本来,我是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不想搞你,但你不知道天高地厚,肆意妄为,挑战我的底线,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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