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军不敢违背,当即表示:“李县长,保证今天搬迁到位,明天学校就在村部上课!”
李恨水语重心长地说:“将心比心,如果你们的孩子在这样的房子里上课,你们会怎么想?”
徐军表态说:“李县长批评得对!我们一定整改,举一反三,保证不再发生类似问题!”
对于这些乡村干部,特别是村干部,李恨水心里其实很气愤,只是忍着不发作罢了。
他们说好听点是麻木不仁,说难听点就是草菅人命!
他们没有贪得无厌,没有欺负百姓,没有招惹村里漂亮小媳妇、大姑娘就算万幸,还指望他们带领乡亲们脱贫致富奔小康?
“过段时间,我再来看看。”李恨水可不是吓唬人,他太了解乡村干部,如果不跟踪此事,他们也许嘴上答应,实际上还是我行我素,或者,做些表面文章,搞搞花架子。
离开学校,李恨水又去走访农户。
快到第一户人家门口时,村书记徐策生制止住了:“李县长,这户人家男主人精神不好,还是不去吧。”
徐策生越这么说,李恨水越想去,冷声说:“精神不好,那更要去看看!”
果然,第一户人家,看到村干部带着一群人来了,一点也不热情,相反,抵触情绪很大。
徐策生硬着头皮说:“老夏,县里李县长一行人来你家看看。”
男主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黑着脸说:“你们县里、镇里领导,隔三差五就来村里,不是调研,就是开会,除了劳民伤财,能解决一点实际问题吗?”
尹静走上前说:“夏师傅,李县长来调研,就是为了发现问题,从而解决问题,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反映!”
老夏冷笑:“反映问题?到时候不给我乱扣帽子?不会说我是精神病?”
老夏思维清晰,根本不像是精神病。
李恨水明白了,可能老夏反映问题尖锐,徐策生不想让他开口讲话,因此才说他精神不太好,借此躲避他。
李恨水正色道:“夏师傅,你说的一番话,让我们汗颜啊!可以看出,我们的干部官僚主义、形式主义还根深蒂固!
你有什么问题,尽管说,能解决的,现场解决;不能立即解决的,明确时间表、路线图、任务书,挂图作战,力争尽快解决。
哪怕反映的问题不尽合理,我们也会做参考。”
老夏说:“好,那我先提一个问题,我孙子在村小学读书,学校那破房子都快倒了,有没有人真正关心过?
都在推诿扯皮,不是说要搬迁,就是说没经费预算!难道非要房子倒了砸死人,才会引起你们的重视?”
李恨水不怒反喜:“夏师傅,你这个问题提得非常好!和我想到一起了!
就在刚才,我实地去了村小学,了解情况,并明确要求,将村部作为临时宿舍。对于校舍,请专业机构鉴定,该拆的拆,该修的修。”
老夏愣了一会,不相信地说:“真的吗?”
尹静接过话茬:“李县长还会骗你?”
老夏说:“县里、镇里领导我见得多了,在我看来,没几个是真心干实事的。
为了小学校舍的事,我去了镇里好几次,要么忽悠我,要么躲着我。
几个月过去了,学校还是老样子,没人管、没人问!”
李恨水一脸严肃地对徐军说:“孩子们明天必须在村部上课!否则,拿你是问!”
徐军连声说:“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老夏态度有所好转,主动提出让干部们到家里坐。
老夏家是四间瓦房,家庭条件并不好。
老夏让老婆给众人泡茶,李恨水笑着说:“夏师傅,也别泡茶了,我们来你家,是想了解第一手信息。
你多反映问题,就是对我们的最大信任。不要怕说错,也不要怕得罪人。”
老夏说:“我这个人是直肠子,直来直去。李县长,你来我们村,肯定知道公路坏成什么样子!
村里不是没钱,一事一议,每个村民,不论老小,收取20元,全村两千多人,收了四万多。
但这些钱干了什么?大部分被村干部挥霍掉了!”
李恨水问徐策生:“一事一议筹资筹劳,主要用于村内农田水利基本建设、道路修建、植树造林等公益事业项目,先有议定项目,再收钱。你们村一事一议项目是什么?”
没等徐策生开口,老夏抢着说:“村里一事一议收钱,从来不说项目,都是摊派到村民头上。
上面有规定,可以一事一议筹资。但到了村里,就成为向村民摊派的正当理由。
村民代表,都是村里认为听话的,不是村民选出来的。”
徐策生接过话茬:“老夏,你太偏激了!我承认,村民代表是村里指定的。但哪里都一样!
比如镇长,表面上看是镇人大代表选举出来的,其实呢,不还是县里定的候选人?镇人大代表候选人也是镇里指定的呀!”
李恨水质问徐策生:“村里一事一议资金,是怎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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