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夫人,您这……这写的是什么?我竟是从未瞧见过。”暗七忍了忍,还是禁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
朱珠用笔在砚台上沾了些墨,笑道,“这是阿拉伯数字,你没瞧见过实属正常。”
“阿拉伯数字……”暗七嘟囔了一句,去问他一直认为是学富五车,无所不知的司庭远,“公子,你可识得?”
在暗七殷切期盼的眼神中,司庭远却是让他失望了,只见他摇了摇头,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暗七一时无话可说。
“待夫人写完,请她解惑便是。”司庭远又道。
暗二点头,只得如此了。
很快,朱珠就将方才账本上的那一页内容用自个儿的记账方式在纸上写了一遍,又在另一张纸上列了她口中所谓的阿拉伯数字,再在阿拉伯数字下头写了文字。
“相公,暗七,你们来瞧。”朱珠招呼着司庭远和暗七,指着那列出的阿拉伯数字和下头的文字,道,“这数字和文字可以对照着来瞧……”
“原来如此。”司庭远恍然大悟,“倒真是简单明了了不少。”
朱珠抿嘴一笑,又教了司庭远和暗七一些相对复杂的数字。
司庭远和暗七听得津津有味。
暗七更是忍不住连连赞道,“妙啊!妙啊!”心里对朱珠满是佩服,亦是信了暗二原先对朱珠的夸赞。
别瞧自家这世子妃只是农户出身,但这才智和学识怕是比不少高门大户的闺秀都高上许多。
朱珠朝暗七点头一笑,继而侧首指着写了自个儿记账方式的纸,对司庭远和暗七道,“现在我来教你们如何用我的法子来记账。”
司庭远和暗七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肃容,听起朱珠的讲解来。
都是聪慧机敏之人,不过一个时辰,司庭远和暗七便将朱珠的那一套记账方式学会了,司庭远甚至还能融会贯通、举一反三。
“暗七,从今儿个起,就用这法子了。”司庭远吩咐道。
暗七忙不迭地点头应了下来,这法子瞧着省时又省力,能用可真是帮了他大忙了。
“公子、夫人……”暗七前脚离开,白苏就沉着一张脸出现在院子里。
朱珠诧异,“怎么了这是?”
“可是那血验出来的毒有问题?”司庭远跟着问了一句。
白苏点头,“验了好些时候,也毫无头绪。”
闻言,司庭远和朱珠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公子,我想带了那毒血去寻我师父,请他帮着验一验。”
白苏的师父是江湖中有名的用毒高手,当年因与镇北王的赌局输了,愿赌服输到了暗部教授暗卫用毒之道。
原只是随意教教,让暗卫们懂些皮毛就是。谁知,他却发现白苏在用毒上颇有天赋,便破格收了白苏为徒,倾囊相授。
待白苏学成,他老人家就退隐了江湖,隐居在山林中,不再过问江湖之事。
司庭远想都没想,便点了头,“去吧。”
“是。”说着,白苏便急匆匆地回屋,简单地收拾了一番,就出门去寻她师父了。
“相公……”瞧着白苏的背影,朱珠欲言又止。
司庭远明白她的顾虑,笑道,“放心吧,白苏的师父一定有办法验出那毒来。”
“嗯。”
……
晚饭的时候,冷墨与司庭远和朱珠告辞,言道在县城已经置办了宅子,待收拾了行李,便带着田太傅和葛琼搬去县城。
司庭远和朱珠象征性地挽留了一番,见冷墨坚持,也就顺水推舟地祝他们乔迁顺利了。
到了就寝时分,朱珠坐在梳妆台前边梳着头边笑。
司庭远正脱着衣裳的手一顿,侧过头来瞧她,问道,“何事让你笑得如此畅快?”
朱珠从铜镜里瞧向司庭远,笑道,“田太傅和葛琼就要搬走了,可不是让人畅快之事?!”这般说着,脸上的笑意更甚。
司庭远笑,“确实如此。”
笑了一番,朱珠突地微微皱眉,道,“只是这人不在眼前了,也不知道他们还会作什么妖?!”
“若是冷墨聪明,便会约束他们俩。”司庭远沉吟道。
朱珠点头,“相公说得有理。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咱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司庭远将外衫放在床边的矮凳上,走过来拿了朱珠手里的木梳,边替她梳头边道,“我已经传信给了暗一,想必过几日他就能到。现如今,白苏去寻了她师父,你身边便只有白芷和暗二,这两人性子过于跳脱,我却是不放心。暗一回来后,也能有个沉稳之人在你身边,怕也不会出什么纰漏。”
听得司庭远的话,朱珠心中暖意融融,捂嘴轻笑道,“相公想得周全,就依相公的。”
……
转天来,阴雨绵绵的,不是一个搬家出行的好日子。
田太傅原就不想离开司家,心想着等过些时日,司庭远心软了,兴许就能将他放出来,到时候他再想法子将那朱珠除去,好给司庭远换一个娘子。
所以,一见这天气,田太傅便推说旧伤复发,赖着不走。
冷墨冷着脸,吩咐他的贴身侍卫,强硬地将田太傅抱起。
被那双有力的胳膊钳制着,田太傅愣是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瞧着自个儿被抱进了马车里,绑在了里头。
“冷墨,你个不孝的东西,竟如此对待你的外祖父!你你你……小心天打雷劈!”田太傅在马车里边挣扎边叫嚣着,哪里还有当年身为当朝太傅的温文尔雅?!
冷墨对此充耳不闻,斜睨着身边原也不愿意离开,只想待在这儿膈应朱珠的葛琼,淡淡地道,“如此,你还想待在这儿吗?!”
威胁!浓浓的威胁!
葛琼心中警铃大作,冷墨的意思是,若她坚持不走,她也会如同田太傅一般被绑在马车上!
葛琼顿时怂了,吩咐了侍女拿了行李,就灰溜溜地上了后头的那辆马车。
帘子放下,盘在葛琼心头多日的不解又涌上心头,为何夜晚两人耳鬓厮磨时,冷墨都待她温柔无限,怎么一到白日里,冷墨便又如同以往一般对她冷若冰霜?!
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马车动了,缓缓往前驶去,葛琼甩了甩头,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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