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快不行了!
安小海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炸裂了一般,这跟听到安哲然的死讯完全不是一回事!
家里四个老人中,奶奶是最宠安小海的那个,也是最依恋安小海的那个,在另一个时空里,奶奶也是第一个承受不住打击,撒手人寰的。
安小海本以为自己这一次能改变这个结局,可没想到悲剧还是发生了,而且在这个时刻,他居然同样不在奶奶身边!
“该死的安哲然啊!……”,安小海恨得咬牙切齿。
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了,安小海飞奔到的士站,打了一辆车,给了司机三倍价钱,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家。
家里没有人,安小海打听了一圈才知道人在县医院,安小海暗骂自己愚蠢,又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县医院。
在县医院中,看到自己哭成一片的家人,安小海顿觉五雷轰顶。
奶奶已经走了,终于没能见到安小海最后一面!
巨大的悲痛袭来,安小海的世界变成混沌一片,接下来发生了很多事,办手续,做登记,联系殡仪馆火葬场。
安小海茫然的做着一切,一切仿佛发生了,又仿佛都没有发生。
要不是有潘壮壮和坤记在帮着跑前跑后,安小海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才能撑下来。
直到奶奶的灵堂布置好后,撕心裂肺的痛楚终于如同潮水般袭来,安小海跪在奶奶面前,一跪就再也没起来,不吃不喝也不睡,谁劝也没用。
就这么持续了两天,家里人,包括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都急坏了。6月底的深海市天气酷热,遗体再这么放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必须赶紧火化。
但安小海不肯,一双血红的眼睛,让所有人望而心悸,没人敢去动。
奶奶去世了,爷爷是最伤心的那一个,他暂时劝不了安小海;外公外婆本来就不怎么爱说话,也不会怎么劝人,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唯一能劝动安小海的陈水芬,接连承受了两个这么大的打击,她自己都处于崩溃的边缘,别说去劝安小海了,如果不是陈惜茹一直守着她,估计她已经彻底崩溃了。
陈惜茹赶紧去打了电话,让林漩儿提前回了家,可林漩儿看到安小海样子后,就完全忘记了去劝他,只是握住了安小海的手,也跪在了他的身旁。
这下更麻烦了!
第三天凌晨,灵堂里的味道已经很重了,安振华让其他人都离开了灵堂,自己则是轻叹了一口气,走到安小海身边,就这么抱着膝盖坐在了地上。
林漩儿已经靠着安小海的肩膀睡着了,她急急忙忙的赶回来,又陪着安小海跪了大半天,实在是累坏了。
“小海,别难过了,你奶奶没有离开,她……只是回去了。”
“爷爷……”
安小海终于有了反应,扭头看向了安振华。
安振华的状态有些奇怪,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几岁,眼睛通红通红的,可他的脸上却挂着微笑。
爷爷这种状态终于让安小海从巨大的悲痛和迷茫中,清醒了过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任性了。
“小海啊,你知不知道爷爷是怎么跟你奶奶走到一起的?”
“不知道,爷爷你……”,安小海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
“没事的,别担心我,我没事,我只是想跟你和玉娇一起,说说话而已”,安振华笑了笑,低下了头:
“是啊,我跟玉娇的故事,现在已经没几个人知道了。
知道这些事的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我给你讲讲吧,要不然等我也走了,这些事就真的没人知道了。”
“爷爷,你这是怎么了?!”,安小海真的紧张起来了,安振华现在的状态明显太不对了。
“我没事的,真的,放心吧”,安振华轻轻的拍了拍安小海的手,微笑着说:
“你不用这么紧张,记得小时候你还问过爷爷,问爷爷和奶奶是怎么认识的?是不是在幼儿园里认识的,爷爷告诉你是的,爷爷骗了你,现在,我给你讲讲吧。”
安小海更紧张了,没有去阻止安振华,而是赶紧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身体已经跪麻木了,必须活动一下,万一爷爷有什么状况,自己也好应对。
安振华一直盯着奶奶的遗像,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再没了关系:
“那一年,解放大军开始渡江了,党国的军队一片混乱,我们这些文职人员跟着军队一路南逃,心中一片茫然,不知道究竟要逃到哪里去,只知道没命的往南走。
走着走着,前面突然停下来了,并且传来了了密集的枪炮声,我们遭到了游击队的阻击。
那场战斗打了整整四天,就在大家焦躁万分,接近崩溃时,队伍终于开始向前移动了,大家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少许。
我跟着人流走着走着,突然就看到马路边的大树上,绑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人,一打听才知道,这些人都是南江游击队的,前几天就是他们在打阻击。
他们啊,就那么几百号人,百十条破枪,吃不饱穿不暖的,居然敢打我们的阻击,要知道,我们这边可是整整两个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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