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铭、陆怀熙、陆怀意并列第一,另有二十人为合格,也就是说,两场考核下来,只有二十三人合格。
有人不服了:“陆怀铭、陆怀熙、陆怀意都是嫡系的子弟,每次考试都是他们胜出,难保不是有人在暗中做手脚。”
这句话差点就没指明做手脚的人是陆承厚了。
陆承厚这回没被气得脸红脖子粗,而是冷然的看了说话的那人:“此次判卷,我为避嫌,一点都没有参与。你们若不信,可以公开你们所有人的试卷。”
“公开便公开!我就不信了,你们嫡系的子弟,就这般厉害!”那人伸着脖子叫道。
“陆承志,你自己无能,就不要怀疑别人的能力。”这回应他的是陆山风,“我记得你这次,连最基本的家规都没默出来。”
他说着摸了摸一沓卷子,抽出一张:“这就是你的,你自己拿去看看,老夫可有判错?这三份是他们三人的,待会便张贴出来,让众人评判,我们可有包庇?”
有人抢先一步,接到那三份卷子,仔细一看,果然见卷面整洁,其中簪花小楷赏心悦目,连一个错别字都没有。
再看陆承志的,字写得东倒西歪不说,还错了好些。
陆承志一把抢过自己的卷子,嘟囔了一句,钻进人群溜了。
倒还是有声音道:“他们是嫡系的子弟,自小就不必做活,有大把的时光读书写字,自然比我们好得多。”
陆山风哼了一声:“陆怀铭与陆怀熙是有这条件,可陆怀意与你们差不多,也是自小就要照弟妹,到各处去干活的。”
是啊,嫡系四房的条件,可是比有些家庭还差得多。陆承行憨厚老实,小朱氏瘦弱得风一吹便倒,这在陆家里,人人皆知。
可明明陆怀意以前,表现得也没那么好啊。他整日跟在陆怀铭后头,像极了点头哈腰的狗腿子,如今却快将陆怀铭给比下去了。
最意难平的,是陆怀铭吧。
方才山风叔公不都说了,陆怀铭和陆怀熙有条件读书写字,陆怀意没有吗?看来山风叔公更加认可陆怀意的能力啊。
陆怀铭站在那里,脸上虽带着笑容,但大家都觉得他的笑容很勉强。
“这场考核已过,多说无益。”陆山风又道,“第三场考核,于明日辰时在此集合,具体考核内容,明日再公布。”
他话音一落,人群顿时议论纷纷。
按照以往家主考核的事项,不必说,明日的考核,定是丈量和计算墓田的产出了。
丈量墓田还算轻松,但墓田的产出,只有长年管理墓田的人和佃户才知晓。
人们这才想起,负责管理墓田事务的,正正是山风叔公。
想知道墓田产出,无非是问山风叔公,或是去问佃户。山风叔公决计是不可能告诉他们的,至于佃户,若是他们此时出发去问,倒也来得及。
可现在若是出了城,就赶不上今晚给县主的接风洗尘宴了!
十头猪的诱惑算什么,能目睹县主风采才是接风宴最大的诱惑啊!
有人在心中想,这山风叔公可真真是讨厌极了,县主既来,这考核就不能推迟一两日吗?
不知不觉,在人们心中,陆山风已经取代陆承厚,成为如今陆家人最不喜欢的人之一。
看来是哪个人出头管束族人,哪个人便不受欢迎啊。
相较于议事厅的议论纷纷,后宅嫡系大房罗氏的房中,气氛凝固得让人害怕。
“你是说,县主想见小朱氏?”良久,罗氏才将茶盏放下,神色平静的问丽儿。
丽儿再害怕,还是将县主的原话给复述了一遍。
“我甚是喜欢琉璃夜光杯,很想知晓它的来处,你告诉罗氏,我要见献宝之人。”
罗氏心中恨极。她已经将自己压箱底的宝物给献出来了,那县主却视若无睹,独爱那劳什子琉璃夜光杯!
不必说,那琉璃夜光杯定然不是小朱氏的杰作,而是陆怀意那厮弄来的!
可陆怀意到底从哪里寻来的琉璃夜光杯呢?罗氏在长子的婚事上谋划虽深,但到底久居后宅多年,对离州城外面的变化是一无所知。
今儿早上,她也忘记问儿子了,这琉璃夜光杯,又是什么东西,还能比她的玉盘、暖玉值钱?
让县主见小朱氏,小朱氏定然供出,那琉璃夜光杯定然是陆怀意所献,县主定然是要见陆怀意的!到时候,还不省得陆怀意那巧舌如簧的嘴,说出些什么话来。
罗氏如今想起陆怀意那厮,都恨得要命。
丽儿脸色忐忑:“太太……”
“海妈妈,你去请小朱氏过来。”罗氏道,“过来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敲打敲打她。”
罗氏竟叫了海妈妈去,那她就不能将话递给陆怀意了。丽儿心中失望。不过……若是县主见了陆怀意,会不会对陆怀意心生好感?丽儿心中,是乱成了一团麻。
陆怀意为何要送县主琉璃夜光杯?那琉璃夜光杯她曾听陆怀意说过,漆黑的夜里,在琉璃夜光杯的旁侧点上蜡烛,那杯子便会折射出万千璀璨的光芒来。当时陆怀意还说,若是有机会,定然要让她看一看的。可如今,那只琉璃夜光杯落入县主之手,她大约再也没有机会瞧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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