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刘大木绕着小小的铺子走了几圈后,看向姚三娘:“这铺子里做了两间雅房,可就没有多少余地了。”
姚三娘笑道:“这事我说了不算,你得与我女儿商量。”
刘大木有些意外地看向年轻的姑娘,虞香珠笑吟吟的:“刘大叔,你只管做。到时候我这两间铺子,是要打通的,一打通,地方就开阔了。”
“诶,好。”刘大木看看虞香珠,又看看姚三娘,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家里也有个闺女,就像你一般大,可若是叫她出门做件事,那是怎么都干不利索。姑娘,你可太能干了。”
虞香珠笑道:“每个人的长处不一样,外面的事情我虽然干得利索,可若是叫我拿上绣花针坐上半刻时辰,定然是如坐针毡的。”
刘大木听得她这番话,哈哈笑起来。
姚三娘嗔怪地看了女儿一眼。女儿虽然拿绣花针坐不住,可常常坐在炙热的小炉子旁就是一日啊。哪有人这般贬低自己的。
“两间雅房,将此处打通……”刘大木沉吟,“恐怕得要两个多月的工期吧。平时与我一起做活的工匠,他们手上还有半个月的活,到时候若是他们过来,便能快一些。”
虞香珠要工匠做的是精细活儿,两个多月的工期她觉得还是可以接受的。
“还有木材,其实八九月里做是最好的,如今正值春季,雨水充沛,木材晒得再干,也会有些许的潮湿。”刘大木是个好工匠,细细地和虞香珠分析。
虞香珠虽不通工匠之道,但她是做香料的,当然也能明白这个道理。
“没关系,我相信刘大叔,定然能做得妥帖的。”虞香珠笑着说。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阿娘打听过了,这刘大叔做事认真、也十分厚道。
刘大木听得虞香珠如此说,也笑道:“姑娘如此信任我,那我便放开手脚做了。这样,先将两间铺子的墙壁打通,再做雅房,姑娘看如何?”
“好。”虞香珠说,“那木材的事情,便请刘大叔多掌掌眼了。”
雅房她打算用檀木做成,不打算用别的木材。
檀木虽贵,但物有所值。
刘大木爽快地应下:“好,姑娘放心……”
他话音未落,忽地听得外头传来嘈杂的声音:“听说县主要办赏花会,如今陆家正在招募各种工匠、短工做活呢。”
有人激动道:“可是真的?那工钱,工钱如何?”
那人迟疑了一下:“这个……我不大清楚。”
又有人嗤了一声:“那陆家,早就败落了,哪里有钱……”
“这赏花会,可真是县主办的?若是得到县主赏识,这工钱,我不要也罢!”
“没错没错!若是得到县主赏识,我也不要工钱!”
“那日你们可看见了,县主乘坐的车驾,我怕是这辈子都买不起啊……”
“哼,你是没看见吗?县主的衣着,好似天上的仙子……”
“走走走,我们应征去!”
刘大木回过头来,看到虞香珠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姑娘的脸上,全是诚恳:“刘大叔,你……”
“我既答应了姑娘,自然不会去县主的赏花会做活的。”刘大木笑道,“不过我这人喜欢和别人探讨,倘若姑娘不反对,我在歇息的时候去瞧一瞧,可行?”
“当然可以。”虞香珠笑吟吟道,“其实我这人也喜欢凑热闹,也想去见识见识的。”
姚三娘道:“自从县主来了离州城,这陆家倒是热闹了许多。那日我还瞧见了,陆家有好几百人往城外去了。”
刘大木笑道:“我们离州城许久没有贵人来了,县主来了,自然是一件大喜事。”
虞香珠笑道:“若是县主能造福离州城,自然是大喜事一件。”
说完闲话,刘大木自去做活。
打通墙壁可不容易,万家和虞家一样,当初建房都是下了重本的,砌的是砖墙,十分的结实。
刘大木回家提溜了大铁锤来,一下一下的砸着墙,声音震天。
蒋韵出来看了看,没说话又回去了。
砸墙壁灰尘四起,虞香珠也没法配制香料。
将铺子里的东西都用粗布遮好后,她就站在外面看。
外头日头甚烈,虞香珠忘了打伞,正想回去拿,一把青伞遮住烈日炎炎,一股清风带着衣香拂向她。
虞香珠不动声色,往前走了几步,与撑伞的人拉开距离,才转头看向那人:“高公子。”
替虞香珠打伞的是高三郎。
高三郎唇角含笑:“这数日不来,虞姑娘家中似有大变化。”
“这世间万物,无时不刻不在变化,高公子还莫要惊讶才是。”虞香珠想都没想,便回应道。
不知是那日在高家香料铺子她反感了高三郎,还是万婆子对她说的那番话,她对高三郎反正是彻彻底底的没有好感。其实像高家这种家中子孙多,家产分得少的人家不在少数,但高三郎明着便是不服家中的分配,想借助虞家的力量来证明自己,她是分外的不愿意。若是高三郎白手起家,她倒是实实在在的敬佩他,说不定还助他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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