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铭抱着装着养疗香的香罐,从高家马车上下来时,正巧碰上陆怀熙从另一条巷道拐上来。
陆怀铭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慌张:“怀熙这是从哪里回来啊?”
陆怀熙止步,看向绝尘而去的高家马车:“怀铭哥又是从何处回来?”
陆怀熙不会认得高家的马车。陆怀铭定了定心神:“自是忙赏花会的事情。”
陆怀熙语气平静:“那便一道回去吧。”
陆怀铭心中有鬼,完全没有意识到陆怀熙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二人一同走到牌坊时,有人焦急地等在灯笼下,见到陆怀熙,忍不住叫道:“怀熙,你怎么才回来!快快去盛荣堂,山风叔急着寻你呢!”
说话的人竟是陆承慎。
陆承慎话说完了才看到陆怀铭,神色有些讪讪:“怀铭也在啊,山风叔也要寻你呢。”
陆怀铭叫了一声叔父,没说别的话,只沉了脸,大步的往盛荣堂去。
陆怀熙落后了一步,被陆承慎拉了一把:“儿啊,这次和县主合庚帖,你可要好好的抓住机会啊。”
陆怀熙不明:“和县主合庚帖?”
陆承慎道:“是啊,族里说许是怀铭的八字与县主的不合,是以要将族里所有适龄男子的八字,都要拿去给大师算。”
陆怀熙诧异道:“这不是胡闹?县主也愿意?”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冷冽。
陆承慎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应是,不省得吧……”怀铭再不济,他阿爹也是个家主,可其他人是个什么身份,也能配得上金尊玉贵的县主?可万一县主同意了呢?那便是时运到了啊!再说自家怀熙,生得也不比怀铭差,能力也不错……
原来陆承慎是完全没有高攀的心思的,他以前就是死死的忠于陆承厚,但架不住县主的身份尊贵啊,诱惑太大了。
陆怀熙没再说话,只大步的离开。
盛荣堂里灯火通明,陆山风面无表情的坐着。他的身旁,坐着陆山棱等族老。
请来医工,又熬了止痢的汤药,众人用过之后,身体强壮些的,已经没有频繁的如厕了。
陆怀铭进门时,已经从心腹口中知晓了事情的真相。
是以他进门时脸色有多难看便多难看,进门依规矩给长辈们行礼后,昂首挺胸:“各位长辈,怀铭不服。”
“哦,你如何不服?”问话的是陆承七。
陆怀铭一点都不惧:“不过是猪场死了几头猪,天气炎热,食物变坏,族人吃了得了痢疾,如何就说成是我与县主的亲事,是不祥之兆?是以怀铭不服。”
陆山棱沉下脸:“怀铭,死了几头猪的确是小事,可你的族人得了痢疾,这还是小事吗?”
“虽不是小事,可没有我阿娘在背后出钱出力,县主又怎会来到我们陆家与我结亲?这桩亲事,本就是我的,若是你们硬要说我与县主不配,休怪我破罐子破摔。”
陆怀铭像是真的生气了。
陆山棱道:“你这孩子,不过是合一下八字,有什么不行的?”
“自然不行。”陆怀铭说,“山棱叔公,此事县主省得吗?县主尊贵的身份,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配得上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直视陆怀意。
陆怀意朝他笑了笑。
陆山棱的脸又沉下来:“怀铭,你这是什么话,在陆家,人人平等……”
“可县主不会这么认为。”陆怀铭打断陆山棱。
是啊,县主又不是济世的仙女,觉得众生平等。
难不成身份尊贵的县主会嫁给一无所有的平民?这很难想象。除非是乱世。
说不定还会惹怒了县主……
方才群情沸腾的众人总算平静了下来。
陆怀铭一直看着陆怀意。
陆怀意唇角含笑回看着他。
“怀铭哥说得对。”陆怀熙走进来。
陆怀铭意外地看向陆怀熙。
陆怀熙没看他,目光落在陆山棱脸上:“怀熙给各位长辈请安。”
陆怀熙总算回来了,陆山风松了一口气。
陆怀熙与陆怀铭是竞争对手,假如陆怀铭的八字与县主的不合,那陆怀熙便有极大的胜算,可连陆怀熙都不想高攀县主,其他人便是八字与县主相契合,县主也不会嫁吧。
陆怀意笑道:“怀熙哥倒是性情高洁。”
“怀铭哥说的是实情。”陆怀熙目光如炬地看向陆怀意,“我甚至怀疑,这不祥之兆,是有心人故意为之的。”
陆承七可不承认:“怀熙,你这是在说我?”
“承七叔不要着急,我只是说了是有心人故意为之。”陆怀熙顿了顿,“毕竟山风叔公前脚才将猪场偷猪卖的事情揪出来,后脚猪就莫名的死了五头。紧接着,族人们便得了痢疾……”
陆怀铭大声道:“没错,怀熙说得没错,这明明就是有心人故意为之,他嫉妒我要尚县主,这才闹出这些动静来。是谁啊,若是不服,可以出来与我单挑,何必要将猪弄死,又害得族人得了痢疾……啧!山风叔公,这人分明是居心叵测,想将我们陆家人通通都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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