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韵将东西寄走,虽然花费了不少钱,但她甚是开心。
回到喜鹊街时,小路冲出来:“蒋大娘,你上哪里去了,让我们一顿好找!”
蒋韵闻言道:“我去办些自己的私事不行吗?”
小路有些生气:“幸好天热,不然姚大娘做好的饭菜都凉了,不好吃了!”
蒋韵哼道:“我这是给嘉盛公子寄东西去,事情很要紧,耽误不得。”
这小路一直觉得嘉盛是他的恩人,但对她却不大尊敬。她是他恩人的阿娘,这小路怎么分不清呢?整日都将姚三娘挂在嘴边。
听说是给嘉盛公子寄东西,小路才住嘴。
女儿回门,姚三娘自然是尽挑着贵的食材和平日不常见的菜肴来做,姚三娘手艺又极好,陆怀熙一边吃,正一边愧疚呢,这时候听得蒋韵问:“怀熙啊,你们陆家乃是离州城大族,这平时吃的,定然比你阿娘做的还要丰盛吧。”
虞大郎蹙眉,表妹这是怎么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怀熙笑道:“不瞒表姑,我们陆家吃得很一般。”
蒋韵倒吸一口气:“我还以为香珠儿嫁进陆家去,从此便享福了呢。没想到这日子过得比在娘家时竟还不如?”
姚三娘皱眉,正要说话,却见女儿朝她使了个眼色。
陆怀熙坦坦荡荡的承认:“香珠儿的确受委屈了。”
虞香珠睨了他一眼,笑道:“怀熙说话,素来爱自谦。不过有时候太自谦了,容易让人产生误解,尤其是那些在心底希望你过得不好的人。”
陆怀熙点头:“香珠儿教训得是,我一定改。”
小夫妻俩倒是一唱一和的。
蒋韵一口饭菜忽地哽在喉咙,心道,幸好虞香珠嫁的是陆怀熙,而不是自家儿子。否则她以后见到儿子儿媳当着她的面恩爱,非得气得吃不下饭不可。
虽然有小插曲,但这一顿饭还是吃得挺好。
虞香珠正要帮阿娘收拾呢,小路跑进来笑道:“虞东家,麓儿姐姐的阿娘来了!”
白婶子这次仍旧没见麓儿,就在外面候着,见了虞香珠和陆怀熙便笑道:“听闻陆太太回门来,我们家太太想请教陆太太一些事情,陆太太可方便?”
“自然方便。”虞香珠说,心知胡知州做事谨慎,仍旧是借了妻子的名义。
胡知州曾位居高官,却因为尽忠义之责而得罪皇帝的女人,被剥麻至此后,做事谨慎,可见他心中对那件事,仍旧有阴影。
这回陆怀熙自然要与妻子一同前往。
白婶子并没有多问。
她甚至都没问麓儿近来如何。
胡太太身边的人,都十分的隐忍。
转眼马车已经到了一道安静的巷子里,马车刚到,那扇小小的门扇就被人从里面打开来。
穿着荷色半臂的胡太太亲自来迎接。
胡太太告诉虞香珠和陆怀熙:“胡知州就在里屋等着你们。”
院子不大,布置得很清爽,檐下铺着木地板,落地长窗大开着,胡知州仍旧穿着燕居的衣衫,站在落地长窗处候着他们。
虞香珠和陆怀熙要行礼,胡知州连连摆手:“不必了,快快进来。”
屋中放置着巨大的冰块,很凉爽。屋中的摆设,也都是很寻常的家具。
屋中没有熏香的气味。
那件事对胡知州胡太太,影响深远。
胡太太亲自捧着红漆小盘,将冰镇的酸梅汤送上来:“孩子们,快来尝一尝。”
胡知州和胡太太,不像是达官贵人,而是像极了一对寻常的普通老百姓。
胡太太做的酸梅汤也很不错。
虞香珠尝了酸梅汤,开门见山,将姚家堂姑母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说了。
胡知州皱眉,与胡太太对视一眼,犯难道:“当年圣上雷霆大怒,责令我连夜出京,这京师里后面的事情,我还真是不知道。”
胡太太也点头:“那时候我也是乱作一团,那时候孩子还小,又要安排家中事,外头发生什么事,早已经是无瑕理会了。”
“不过,据我所知,那时候那位贵人,甚是喜欢京师中合香工匠研发的新品。京师里大大小小的香料铺子,相争比试合香,将香品进贡到那位贵人的宫里,也是常见的事。”胡知州顿了顿道,“毕竟那位乃是圣上宠妃,只要那位说喜欢他们的香品,他们铺子的名气自然就打响了,京师里达官贵人自然是争相的到他们铺子里采买香品,何乐而不为。”
“除非你堂姑母做的香品,惹得那位贵人不喜,是以才被官府抄了铺子。”胡知州只能如此猜测。
这一趟,无功而返。
胡太太送二人出门:“抱歉,我们帮不上忙。”
“胡太太不必自责,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了,便是我们作为亲人,如今也才知晓这件事,如何能责怪胡太太?”
胡太太送走虞香珠夫妇,回到屋中,只见丈夫正捧着冰镇酸梅汤的碗,却是在怔怔地发呆。
“怎么了?”叶青娘问丈夫。
胡知州抬头看向妻子:“还有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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