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无正要跟过去,被张春拽住:“你是什么人?”
阿无吓了一跳:“小哥,我,我是豆豉房的人。”
豆豉房的人?那就是陆家人?张春讪讪的松开手,问阿无:“你怎么跟在熙公子身边了?”
“怀熙挑了我,做他的帮手。”阿无看着张春,觉得他有点让人害怕,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原来是公子的帮手。张春又松了一口气。
那厢陆怀熙将包袱递给虞香珠,将里面的衣衫来源给虞香珠明明白白的说了。
虞香珠接过包袱,小心翼翼的揭开,一股十分浓郁的、带着陈年豆豉的味道直冲出来。
她认真地嗅了嗅,摇摇头:“这不是歹人的气味。那歹人的气味,似乎还夹杂着一点其他的味道,但是我想不起来。”
“陆家豆豉房一共六十二人,我都看过了,并没有人表现出有痒痛的样子。”陆怀熙说。
虞香珠有些好奇:“你们陆家的豆豉房,人还挺多的呀,有六十二人的豆豉房,那得多忙啊。”
“豆豉房的人不算多。”陆怀熙顺着虞香珠的话说,“纺织房的人才是最多的,有数百人。”
可纺织房的人虽然多,但织机并不多,不过拢共才五十台织机,一天能织布五十匹,一年里也不是日日都能织出布来……陆怀熙忽然皱眉,阿无叔既然没有被登记在族谱里,那他身上的衣衫,就不是族里发给他的布。族里的吃食,更没有阿无叔的份。阿无叔明明是陆家人,那山牛叔为何不禀明给家主……等等,豆豉房共六十二人,阿无叔既然不在族谱上,那阿无叔怎么又能算是豆豉房的人!
阿无叔不过是顶替了别人的位置!他竟被山牛叔公明晃晃的骗了!伤害虞香珠的歹人,说不定真的是豆豉房的人!
虞香珠看着陆怀熙的脸色就不对了。
“陆公子,你还好吧?”
陆怀熙露出难看的笑容来:“虞姑娘,我没事。不过虞姑娘,这些日子你若是出门的话,最后让张春与你一道出去。”
“好。”虞香珠点头,并没有拒绝陆怀熙的好意。
“对了。”她忽然想起一事来,“桂春茶如今有了标识,陆公子要不要看看?”
“好呀。”陆怀熙一口应承,而后伸手去接包袱。
他没说话,虞香珠见他伸手,便十分自然地将包袱递给他。
陆怀熙跟在虞香珠后面,进了铺子。
虞香珠将贴好了标识的茶罐给他看:“是我表哥请州学书院的院长赐的字,在迎安书坊印刷的。”
提到迎安书坊时,虞香珠特地咬重了一些。
对迎安书坊,陆怀熙并没有反应,但他明显也很喜欢有标识的桂春茶。
桂春茶的原料,都是他庄子上出产的呢!
陆怀熙拿着茶罐,真心实意地夸赞虞香珠:“虞姑娘真真是厉害!”
虞香珠觉得自己也就一般:“不过是取巧罢了,陆公子不用这般夸赞。”
陆怀熙含笑道:“可我是真心实意的觉得,虞姑娘的确是厉害。至少比起我,虞姑娘是厉害的。”
他都这个年岁了,还一事无成。而虞姑娘却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虞香珠便瞅着他,纳闷道:“陆公子为何这般自贬?我觉得人人都有优点,是以陆公子不必自贬。在我看来,陆公子就……挺好的。”比如彬彬有礼,比如听说她被歹人袭击,就让自己的人来保护他。
总的来说,陆公子是个心善的人。
陆怀熙可不傻,听得出来虞香珠话中的迟疑。
他苦笑道:“多谢虞姑娘夸赞,我先告辞了。”
陆怀熙行了礼,走到阿无身边,叫阿无:“阿无叔,我们该走了。”
那厢张春听到自家公子叫阿无叔,又是吓了一跳!原来阿无是公子的长辈,怪不得公子要自己拿包袱呢。陆家别的不重要,但规矩最重。自家公子虽是嫡系的,但只要是陆家的长辈,不管年纪大小,都得恭恭敬敬的行礼。
他忙讪讪道:“阿无叔,慢走呀。公子,您慢走呀。”
阿无莫名地看着他,又低着头,拘谨地跟着陆怀熙走了。
只是,自家公子挑选的长辈,好像有点不大灵光的样子啊,能做好公子的帮手吗?
张春可真是替自家公子操碎了心。
陆公子走了,虞香珠没有多想,将茶罐摆回柜台,正要转身,却对上表姑幽幽的眼神。
纵然虞香珠再稳重,也被表姑吓了一跳:“表姑,你这是寻我有事?”
蒋韵的嘴唇蠕动着,最终还是摇摇头:“我,我没有事,我是缝衣衫累了,出来走一走。”
虞香珠点点头:“那表姑可别太劳累了。”
蒋韵说了一声省得了,便转身离开。
她承认,她方才看到虞香珠和陆公子挨得挺近的窃窃私语是有些愤怒,但方才那一刻,她又想明白了,虞香珠到底是个抛头露面的小商贾,实在是配不上儿子。
既然在她心中配不上儿子,她自然就不愤怒了。
儿子是没看到方才那一幕,倘若看到了,儿子定然也不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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