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梅的意思是,叫原来在她身旁替她摇扇的侍女去掌捆虞香珠。
那名侍女有些迟疑地看向虞香珠。
虞香珠也在看她,唇瓣微微扬起,竟没有丝毫害怕。
“还不快去!”扶梅厉声道。这愚钝的小蹄子竟还在迟疑,这不是在驳她的面子吗?还是瞧不起她,就认定了扶桑?
那名侍女只得走到廊下去,嘴巴蠕动着,想对虞香珠说一声得罪了,到底是没说。
虞香珠也没有说话。
但当那名侍女要抬手时,她忽然身姿矫健的避开来,竟往门外跑去,嘴里说着:“我觉教习姑姑此举,十分的不合情理。许是教习姑姑会错县主的意思了,我这就去问问陆家长辈,可有这个道理。”
扶梅压根就没想着虞香珠会跑,这进来的时候,院门就没关上,也没叫人看守。
虞香珠跑得又快,待她反应过来时,虞香珠已经跑出极远了。
扶梅不可能在陆家的地盘上追逐虞香珠,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虞香珠的身影渐渐消失。而后转向那名侍女,冷然道:“废物!”
侍女低头,没有出声。
却说赵玉容斜靠在凭几上,十分悠闲地看着话本,青梨替她摇扇,黄杏替她捶腿,至于方才的虚弱,当然是装出来的。
她的婆母很识趣,就像个透明人一样。
还有那陆怀意,今儿她临走前,赶紧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哼,算他还算识趣。
那县主果真是吃了疯药,竟然想着拿捏她。
哼,她赵玉容又并非一张白纸,怎么会任她拿捏。
也不知那虞香珠,如今被磋磨得如何了。
正想着,红梅一脸紧张的走进来:“姑娘,那虞氏来了。说是要见你。”
赵玉容挑眉:“难不成她是来劝我一道去受苦的?青梨,快。”
青梨动作极快,替她戴上抹额,再往自家姑娘的唇上扑了些粉。方才还生龙活虎的赵玉容,变成了病怏怏的美人。
虞香珠走进屋子时,赵玉容气若游丝:“虞嫂嫂来了,青梨,快快给虞嫂嫂搬凳子。”
虞香珠一点都不客气地坐下。
青梨又端来糕点瓜子等物,虞香珠还真是饿了,拈了一块桂花糕吃了起来,吃完又吃了一盏茶,这才掏出帕子抹抹嘴:“赵弟妹这里的茶点,就是好吃。”
赵玉容面上不显:“虞嫂嫂喜欢便好。若是喜欢,可以拿些回去吃。”
她们二人虽是新妇,但今儿在陆家宗族的早食上,也没有受到任何特殊的待遇,自然也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便是煮得像猪食一般,亦有人狼吞虎咽。
她这辈子,从来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几乎是难以下咽。勉强吃了几口,最后还是陆怀意帮忙吃掉了。
回来之后,她赶紧叫青梨取来糕点,连吃几块,这才解了方才那难吃的口感。怪不得陆家人人都这般瘦,原来是煮的东西太难吃。
“好啊。”虞香珠还真是不客气,仔细端详着赵玉容,“赵弟妹这粉,拍得不错,很有病容的感觉。”
赵玉容口水一呛,猛地咳了起来。
虞香珠笑道:“赵弟妹可悠着些,我可还想与赵弟妹一道去寻陆家长辈说说今儿的事情呢。我们毕竟是陆家妇,规矩是要学,却不必让县主操心。”
赵玉容咳了数下,才止住。
既然虞香珠将她装病的事情揭穿,她便也不装了:“虞嫂嫂方才可是受了什么磋磨?”
虞香珠笑道:“倒也没受什么磋磨,不过是聆听了些许教诲。”
赵玉容瞧她一副毫发无损的样子,将信将疑。
虞香珠又道:“赵弟妹不愿意去?”
赵玉容有些犹豫。
“今日赵弟妹可以装病,装孝顺,那明日,后日呢?”虞香珠悠悠道,“我瞧那名教习姑姑,是狠了心要教训我们的。方才我不过争辩了几句,她便要掌我的嘴呢。啧,我家原是做些小生意的,还不曾见过这等场面,差些将我吓坏了。不过赵弟妹家中富庶,仆从甚多,许是见识过那等不大美妙的场面。”
赵玉容即刻道:“虞嫂嫂勿要胡说,我们赵家虽然家大业大,但还不曾狠心教训过仆从。”
赵家家大业大,这偷奸耍滑的仆从自然是有的,比掌嘴更血腥的场面多了去。但赵玉容自然不会承认。
虞香珠附和道:“是呀,想来我们虽是商贾之女,却也是良民,平日里正正经经的做生意,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挣着。可谁会想到,这不过是嫁入陆家,竟然招来这无妄之灾。罢了,既然赵弟妹不愿意,那我便自己去了。”
说着作势要起身。
“虞嫂嫂这话说得。”赵玉容笑道,“我哪有不愿意去呢,不过是在心中思量,这应当上哪里去寻能说得上话的陆家长辈。”
罢了,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她虽然也不喜虞香珠,但更讨厌那劳什子县主。那县主诡计多端,她的确难防,不如与虞香珠联手,将此事一了百了,省得那县主再暗箭伤人。
“我方才打听过了,陆家族老,素来都在盛荣堂议事。”虞香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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