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疗香其实是外祖父留下来的方子,就在香芳录里。不过也算不上是完整的方子,因为外祖父合了几次,都算不上成功。外祖父再要合的时候,忽然病倒,没有多久便去了。
如今的养疗香,是虞香珠耗费了一年的功夫才合成、得到付老爷子认可的养疗香。
虞香珠想,方才她在钟丽身上闻到的养疗香的香气,可是那阿真买到了她合的养疗香,研究一番后,自己合出来的?
她大胆推断,阿真与钟丽认识,钟丽对阿真生了情意,阿真蛊惑钟丽回来闹事。
但他这么闹,到底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呢?
摧毁她的名誉,从而售卖他合的养疗香?
这可是十分卑鄙的事情。
曾护院自领命而去,虞香珠与陆怀熙回到虞家香料铺子,虞香珠向阿娘打听堂姑祖母的事情。
姚三娘道:“你堂姑祖母呀,是成了亲,但有没有孩子,阿娘是真不省得。你堂姑祖母到了京师,也是很少写信回来。最近那一次,还是十年前。在很久以前,她是曾写信说过她成亲了,但后来却是没有提她有没有孩子的事情。”
看来堂姑祖母漂泊在外,也不是很留恋故土与家中的故人。
但如此亲缘淡薄的堂姑祖母,为何十年前突然写信回来,邀请外祖父到京师小住呢?
转眼时辰不早了,虞香珠和陆怀熙也该回陆家了。
姚三娘依依不舍,但仍旧坚毅地替虞香珠收拾着东西。大包小包,都是她亲手给女儿做的吃的。
陆家的规矩她不懂,不过女儿回去,将这些吃的分给别人,别人看在吃的份上,说不定会对女儿好。
虞香珠没拒绝,都收下了。
虞香珠和陆怀熙的马车出了喜鹊街不远,有人从巷道里蹿出,拦住马车:“虞姑娘。”
虞香珠定睛一看,竟是白婶子。
白婶子为何在此处拦她?
……
胡波怀里揣着和离书,欢欢喜喜的踏进了钟家杂货铺。
这和离书夫妻双方签字画押后,还得到官府去盖章,再将此前的婚书作废。
钟丽大着肚子不能亲自去官府,钟大娘替女儿去。
钟大娘临行前,钟丽将一个荷包交给她:“阿娘,这里面是五百缗的钱引。”
钟大娘有些惊讶:“你哪来的钱?不会是……”
钟丽点点头:“正是。”
钟大娘不必出钱,心中欢喜,又琢磨开了,那阿真生得又年轻又俊秀,还有钱,对女儿还好,女儿与这胡波和离之后,再与阿真成亲,倒也是一件好事。虽说和虞香珠有些龃龉,可也没害着虞香珠啊。以后在街上碰见,也不会尴尬。
就是这五百缗虽不是自己的钱,但白白的给了胡波,也叫她不舍。不舍归不舍,钟大娘还是揣着钱引随胡波走了。
今日舍了这五百缗,明日阿真就会给女儿更多的钱。
胡波与钟大娘一前一后的走了一段路,胡波忽然止步,问钟大娘:“你可拿上钱了?”
“自然拿上了。”胡波马上就要成为前女婿了,钟大娘是挺不想和他说话的。
“我变了主意。”胡波冷笑着,“我要你再加两百缗。”
此贼卑鄙!钟大娘又惊又怒,斥道:“你怎可临时变卦!明明说好只要五百缗的!”
胡波的神情似笑非笑:“若是不给,我便去报官,说你们窝藏嫌疑犯。”
钟大娘愕然地看着胡波,嫌疑犯,什么嫌疑犯?
胡波道:“其实我早就疑心你女儿不守妇道,与人私通了。她与那叫做什么阿真的,京师来的小白脸在河边卿卿我我时,我早就知道了。我之所以没发作,是因为那阿真是里正的座上宾,我本想从他那里得些好处。正策划着,里长突然死了。那阿真也成为了杀害里正的嫌疑犯。我如今要你们六百缗,已经是看在我与阿丽夫妻一场的份上了。”
阿真竟是嫌疑犯!女儿竟然和嫌疑犯在一起!
钟大娘的神色变了又变,嘴唇哆嗦着,眼看要晕倒。
“若是不给我六百缗……”胡波神情狠绝,“我便与你们玉石俱焚!谁都别想好过!”
钟大娘心口一阵绞痛,艰难道:“我身上只有五百缗钱,你若是再要一百缗钱,我还得再回去取。”
“那便等明日吧。”胡波不慌不忙,“横竖如今,急着要和离的不是我。不过哪,我这人也无甚耐心,指不定明日去官府告发你们了。”
钟大娘恨声道:“你怎能如此狠毒,阿丽与你,好歹也做了十年夫妻,如今还怀着你的骨肉!”
“可她与那阿真联手利用我的时候,也没考虑过我与她做了十年夫妻啊。”胡波咄咄逼人,“我可说好了,晚一日,便是晚一日的价钱。我的好岳母,你说,这晚一日,便涨一百缗钱如何?”
这分明是一条疯狗!钟大娘瞪着胡波,想骂他,又不敢。最后还是将这口气艰难咽下:“好,六百缗便六百缗,明日我取钱来,你可不能再涨价了。”
胡波正要说话,后腰被人用利物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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