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济格躺在营帐中,身边放着两个火盆,让他感到很温暖舒服。可嘴上和腿上的伤却疼得他心神不安,冷汗顺着他的额头和后背不断的渗出来。
阿济格脑海中就仿佛翻画册一般,不断浮现出杨林的样子和说的那些话。那些话让他既惶恐又充满疑虑,可越想越觉得人家说的有理。他为此烦躁不安,根本就无法睡去。
他的兄长巴布海和侄儿杜度坐在一旁,看着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看两人的神色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阿济格为他的鲁莽付出了惨重代价,几十名侍卫和阿哈无一幸免全都死在明军刀下。他一闭上眼就仿佛能听到那些人临死前的惨嚎。而杨林那凶神恶煞挥刀砍来的模样,让他在恍惚中不时的哆嗦几下。自此以后,他再也不敢拿杨林吹牛说事儿,完全没了初始的豪气。
杜度虽是阿济格的侄儿,可实际年龄比他这位十二叔要大上五六岁,比十一叔巴布海也要大上两岁。他闷坐了半天,向巴布海道:“十一叔,十二叔被杨林伤的这样重,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说啥得把这个面子找回来!”
巴布海生于万历二十五年(1597年),为努尔哈赤侧室所生。不仅不受老爹喜欢,而且能力在诸兄弟中也实属一般。此次出征叆阳也和阿济格、杜度他们的心思一样,想在杨林身上捞取军功。可没想到一脚踢到铁板上,杨林用兵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巴布海现在也没什么主意,有些气馁道:“人常说‘初战不利乃丧师之兆’,现在看来此话有道理。杨林如此狡猾善战,我看咱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就如巴雅喇兄长说的那样,等到了叆阳一切就都好了。”
杜度闻言不屑的道:“这是什么话?现在咱们还没到叆阳呢就死伤了不少人马,难道到了叆阳杨林就能站着不动束手就擒?我猜杨林他们在这野外一定有落脚点,否则他们怎么熬过这冬夜?”
巴布海抬起头问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想学你十二叔,带着人马去找杨林的落脚点?”
杜度不免有些兴奋的点头道:“正是如此!那杨林打伤了十二叔,必会高兴无比,此刻应该正领着人在回去的路上。如果我们这时候出击尾随着他们的足迹,必定会找到他们的落脚点。到时候我们禀告给主将,调动大队人马围攻。哼哼,杨林不死也要脱层皮!”
“你可拉倒吧!这打仗能和小孩玩过家家似的那么儿戏?杨林要是好对付,你十二叔也不至于躺这儿起不来了。所以你老实点儿,绝不对不能鲁莽行事!”
巴布海继续道:“我听说明军穿着一种与雪地一样颜色全是花纹的衣服,若是不注意根本就发现不了他们,很适合在暗中偷袭。另外你也看到了,他们手中还有能把天空照得通亮的烟花,再加上他们东一下西一下的火炮。这些都说明我们面前的敌人很狡猾。你要多加小心!”
“哼,你们都怕杨林,我可不怕他!到时候我一定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杜度咕哝着回应道。
天色见亮,后金军营地开始烧火做饭准备继续向叆阳前进。这一夜下来,所有人被明军搅扰的几乎都没睡好。一个个脸色灰暗呵欠连天,无精打采的提不起精神。
许多后金军被明军经过一天一夜的袭扰后士气低落,他们不知道今天前方的路上都有什么,生怕踩上明军那种埋在土里的炸炮。昨天同伴们血肉模糊的躯体和哀嚎声让他们胆战心惊。以致许多人暗中萌生了退意,他们预感到叆阳绝不会象以往任何一座城池那样好打。
巴雅喇可不管部下们怎么想,他必须要率军攻下叆阳,否则他无法推卸阿济格受伤这件事的责任。虽然明军的袭扰造成了己方一定的伤亡,但是这点伤亡对全军来讲微乎其微,还达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因此他下了死令今天全军务必要兵临叆阳城下。
后金军吃过早饭后全军开拔,走了十几里路后并没遇到明军的袭扰,更没有那个倒霉鬼踩上炸炮。正当大家为此庆幸的时候,明军的一波炮弹呼啸而至,顿时将正在行军的队伍炸的一片混乱。
一些骡马被炮弹吓惊了,拉着车辆和辎重疯狂乱跑,所到之处一片狼藉。弄得后金军队伍里更加混乱不堪。
巴雅喇对此不为所动,下令将受惊的骡马悉数射杀,然后率领队伍继续前进。同时又派出人马扩大警戒圈,尽量让明军不能靠近自己。否则任其这么折腾下去,自己的五千人马非得被他们弄崩溃不可。
巴雅喇坚信,任何阴谋诡计在强大的实力面前都毫无用处。自己这五千大军完全可以攻陷叆阳,到时候这些喜欢玩弄阴谋诡计的明军将无所遁形。
扈尔汉建议巴雅喇应该遵照大汗的命令,派出人马劫掠四方,抓捕汉民留到攻打叆阳用。后者则表示不同意,因为自从进入明境后根本就看不到人烟,上哪去抓人?
另外从目前叆阳明军的反应来看,己方分兵劫掠具有被人家消灭的风险。这一点从昨晚各支巡逻队的遭遇就可以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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