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素素白着小脸。

　　 “玉素啊，你以为宋氏她只是凭着她的脸才赢得谢云戈的宠爱的吗？”

　　 冯玉素微微皱眉。

　　 她心里也是好奇的。

　　 宋氏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呢？

　　 看起来，宋氏除了那张脸也没什么本事了啊……

　　 冯老夫人脸上难看了些许，冷道：“她还舍得！她舍得她那十里红妆，愿意以她的十里红妆助你谢世叔仕途腾飞！”

　　 “否则，你以为你谢世叔为何升官升的如此之快？”

　　 冯玉素咬着唇。

　　 “这事也情有可原。她既嫁给了谢世叔为妻，和谢世叔夫妻一体，谢世叔好，她才能好。”

　　 “可她有十里红妆，又有有钱的娘家，可咱们家……我没办法帮到谢世叔什么啊。”

　　 “你这傻孩子！”

　　 冯老夫人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她有她的好处，可你也不差！你通晓诗书琴棋画，待你谢世叔日渐高升，他缺的便是个红袖添香的可心人儿！”

　　 “更何况，咱们冯家虽是没落了，可你祖父和你父亲数年都在县学教书，学生无数！这些……都能成为你的依仗！”

　　 冯老夫人老眼精光阵阵。

　　 握着冯玉素的手殷殷叮嘱。

　　 “玉素啊，祖母一早就和你说过这些道理！对上宋氏，你是有必胜的把握的！”

　　 “可是祖母，钱财还是顶顶重要的，可我们就是没有。”

　　 冯玉素眼眸中的担忧不去。

　　 冯老夫人道：“你忘了？一个女人家，钱财无非是嫁妆和来自娘家的补贴。而这些，都是有尽的一日的！”

　　 “你就熬着。先伏低做小的熬着，只要你先一步为谢家生下长子，你的好日子就来了！”

　　 冯老夫人看着孙女老眼慈爱。

　　 “祖母老了，也陪不了你几年了，只能为你谋划出这么一条富贵路了，祖母希望你一辈子顺遂安康富贵！这样，祖母将来到了地下，才能安息啊！”

　　 “祖母！”冯玉素眼睛一红，扑进了冯老夫人的怀里，“您老人定会长命百岁的，还要陪孙女很久很久呢！莫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冯老夫人笑了起来，“傻孩子！人固有一死，你只需听祖母的话，按照祖母说的做，就好啦！”

　　 冯玉素将她靠在冯老夫人肩膀上，蹙着眉心。

　　 轻声道：“可是祖母，我们就在嘉宁县守着祖宅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冯老夫人听她这话，还是有了退意，心中一急。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待祖母去了，那祖宅是你一个小姑娘家能守的住的？”

　　 “再说，你要是不嫁给你谢世叔，嫁给旁人，谁又有你谢世叔有前程？就是相貌人品，你就舍得平白让于旁人？”

　　 冯玉素却是想起了小时候祖父和祖母说的话。

　　 那时候她才五六岁。

　　 谢世叔也不过是十五六的少年郎。

　　 那时候的谢世叔家贫人口多。

　　 祖父常在祖母面前夸他的。

　　 还曾叹息，说可惜谢世叔年纪太大了些，若是再小个几岁，他都想自己许给他做媳妇儿。

　　 那时候她小，还不知道做媳妇儿是什么意思。

　　 可就见祖母黑了脸，对着祖父发了好大一场脾气。

　　 言语里都是在说谢世叔家贫如此，连狗都不进他的家门去。

　　 即便和自己年岁相当，长得再是好看，再有读书的天分也万万不会将自己许给他做儿媳妇。

　　 他那样的家贫，哪里有银子继续读书科考？

　　 当时，祖父被祖母骂的面红耳赤，从此后，再也不敢在祖母面前说这样的话了。

　　 如今想想，祖母可有后悔过？

　　 她很想问问祖母，可又怕祖母伤心难过……

　　 谢云戈送完冯老夫人回到了内室后，却见妻子已经睡着了。

　　 她如今月份越大，就越发嗜睡了。

　　 丫鬟婆子们见他来了，都很有眼色的退下了。

　　 谢云戈屏声静气，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

　　 见妻子小脸粉红，缩在软被里睡的香甜，眼眸中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从今日事来看，妻子并未担心焦虑。

　　 能如此坦然安睡，那就是十分的信任于他。

　　 信他能在这件事上能处理好……

　　 瞧见妻子额间一缕俏皮的发丝滑到她的脸蛋上，惹得妻子乌黑的鸦睫颤动了两下。

　　 他忙伸出小指轻轻勾住那缕调皮的发丝，将发丝抿到她的耳后。

　　 妻子小嘴嘟囔了两声，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静静看了一会儿妻子的睡颜后，确定她不会现下醒来，他才蹑手蹑脚的去盥洗室洗漱。

　　 ……

　　 隔日一早，宋青蓝醒来时，谢云戈早就早起去衙门了。

　　 她的身旁和脚边都是用厚棉巾包裹着的水捂子，因此谢云戈起床很久，她都不觉得冷。

　　 这才能睡的自然醒。

　　 这个法子，也是他想到的。

　　 之前觉得他小题大做，如今可是离不开了，北地春日回暖的又晚，好在有这个法子。

　　 等他去衙门了，她才能不会被冻醒冷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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