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哈茂德亲手向阿卜杜勒奉上了扎兰季城门钥匙,锡斯坦的卫兵们全部放下武器,卸去甲胄以解除对红头们的威胁。
在马哈茂德的配合下,扎兰季城的大街小巷都贴满了反逊尼派的传单,红头们顺利地捉拿并囚禁了大多数逊尼派教法学家和拒绝改信的官僚,并大肆屠戮敢于对反逊尼派宣传不满的市民。
为了确保锡斯坦地区不会因为教派冲突而失控,阿卜杜勒任命副将暂时统领大军平乱,他则带着马哈茂德在二人的亲兵护送下返回大不里士向易卜拉欣述职。
远行之前,马哈茂德回头看了看刚从混乱中平息下来的扎兰季城,而后继续随着队伍前进。
他们先是沿着维护不当的道路离开了赫尔曼德盆地,而后穿越卢特沙漠抵达克尔曼省,途径的巴姆和克尔曼两座大城都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巴姆城最初以坚固的城防工事和精致的棉织品出名,而在蒙古统治时期,此地也形成了成规模的养蚕和丝织业。当地出产的纺织品有一大部分都会被商队送至南方的霍尔木兹市场为当地经济做出贡献。
克尔曼城则是重要的铜矿加工中心,此地汇集了大批铜匠,除了本地的地毯之外还输出大量的铜制品。
实际上克尔曼省的矿业及相关联的金属加工业十分发达,铜、铁、煤、铅锌、黄金等矿分布各地,加之有着商路连接,克尔曼成为了东南伊朗纳税最多的地区。
萨法维军队接收克尔曼地区时除了征粮和勒索赎城费之外并没有制造过多的杀戮和抢掠。当地的人口、建筑和经济活动并没有受到太多破坏,社会局势也并没有因为战乱而动荡。
同时因为发达的经济,克尔曼的公共基础设施的维护状况较好,城内的街道无论大小都铺设了石砖并用沥青填补缝隙,即便是城外的道路也得到了妥善的养护。完备的供排水系统为城市及周边乡村的生产生活提供了充足的水源。商队旅馆和驿站状态良好,为来往的客商提供优质的服务,只是有些外国商人抱怨为什么旅馆没有女佣。
这里也是多民族混居之地,虽然主流语言为波斯语,但除了波斯人之外,还有卢尔人、突厥人、俾路支人,甚至还有蒙兀儿人。当地的民族成分可以说是在各个部落的迁移下变得面目全非,各民族之间的交融让这里变成了文化熔炉。
但大量的游牧部落也带来了治安事件,商人们屡屡向驻扎在各个驿站的道路警卫们抱怨有牧民偷盗甚至抢劫商队。对于牧民们来说,来往的商队就是香饽饽,他们从中获利要么靠偷盗抢掠、要么靠护送商队。
在尚有权威和武力的中央政府管控下,抢掠商队风险极大,头人们大多积极约束部众,与定居居民打交道也是以和平为主。即便是有人铁了心要靠抢掠过日子,道路警卫们也可以雇佣顺从的部落一同攻灭这股不知死活之人,然后让他们狠狠地爆银币,瓜分战利品。
因此,接到报案的道路警卫们能够在头人的配合下快速查案,揪出这些害群之马,将尚未变卖的货物归还或是支付赔偿。
马哈茂德惊叹于当地部落的顺从和他们的查案效率,保护商路就是保护钱袋子的道理多数统治者都清楚,商人们也是贵族的重点保护对象,但把事情做好可不简单,没能力的会干脆放弃,甚至走向另一个极端,比如胡斯老——就直接派兵抢掠人民,还嘲讽“这么简单的工作还要文官和算账?”
古列干尼的部队虽然无暇大举进攻锡斯坦,但还是能恶心他,而他则对这些境外势力无能为力。只能尽可能完善防备增加他们的越境成本。
毗邻克尔曼省的就是伊斯法罕省,伊朗仅存的祆教城市亚兹德破败不堪,就连马哈茂德麾下的护卫都对当地人表示了鄙夷之情,同时还在抱怨这里没有一座像样的清真寺满足众人的宗教需求,一反在其他城市小心翼翼的行事风格。
这些饱受歧视的祆教徒时刻忍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不公,他们即便移居去了其他城市也会被当地的行会排斥,只能从事辛苦且卑微的工作——如马夫、园丁、漂布工等。
看着这些被社会系统性歧视的祆教徒,马哈茂德心里却是对这个整体一点怜悯之情都生不起来,即便是能够打动他的个体,他也只会劝说对方改宗。
而伊斯法罕城的大工地又让马哈茂德见识到了万王之王的财力。除了来自大不里士的拨款,旧城的犹太社区掌控着当地的金融业和酿酒业,在当地的商业和手工业也有一席之地,他们为建设新城被摊派了大量的临时税款。
伊斯法罕往北就是波斯伊拉克,此地的多个城市也被商路所串联,包括首府加兹温和正在崛起的德黑兰。
连接着大不里士、德黑兰和里海南岸的加兹温可谓是重要的交通枢纽,无论是维持商道还是调度军队都十分重要。但这座城市饱受缺水的困扰,长期以来,加兹温仅能从四条小溪和坎儿井中获取水资源,发展上限比不上坐落于厄尔布尔士山脉南麓的德黑兰。
不过德黑兰此时还只是一个人口不破万的小城,加兹温在伊尔汗国崩溃之后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从帖木儿的魔爪中逃过了一劫。
在一阵走马观花之后,队伍终于抵达了阿塞拜疆,结束了路程超过两千公里,耗时近一个半月的远行。在二人正式踏进宫殿之前,信使将先行一步向易卜拉欣禀报此事。
喜欢太阳与雄狮请大家收藏:(kongyunge.net)太阳与雄狮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