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少师大人。”
思渌出现在雷泽的边缘,只对少师一人行礼,对其他人视若无睹。
少师打量思渌,道:“千年前,堰王带你来我府上,我们曾见过。”
思渌点头,“当时我少不更事,父王请少师大人指点于我。那时场景,至今历历在目,可惜物是人非。”
少师笑了笑,并未接话。
芦王耐性十足,对于思渌的无视也不动怒,此时方才开口,“夏常侍为何不现身,难道是自知罪孽深重,无颜见人?”
思渌目光一寒,不屑道:“夏常侍自有要事,你这等背信弃义,只会用阴谋诡计的小人,有什么资格让夏常侍见你!”
芦王淡然一笑,向天上拱了拱手,大义凛然道:“天地公理,自在人心!本王所作所为,全无私念。阻止尔等谋逆,只为避免族中内乱,使我司幽一族能够稳定长存!幸得堰王未能得逞便意外陨落,才没有酿下大错,本王不能让流毒遗祸后世,只能出此下策。此番,本王奉司皇之命,前来讨伐余孽,你等还不快束手就擒!”
说到最后时,芦王陡然大喝,如同天崩地裂,在天地间回响。
这一声震撼人心,司幽族大军士气大振,纷纷高叫。
“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
……
一时之间,声威竟有盖过雷泽的趋势。
被芦王反咬一口,思渌勃然大怒,咬牙切齿,“父王从未有谋逆之举,你们觊觎蜃楼珏,下毒害我全族,还敢蒙蔽司皇,污蔑父王,其心可诛!”
芦王不为所动,淡淡道:“堰王谋逆之举,证据确凿,休想狡辩!你若问心无愧,何不与我们一同返回族中,在司皇面前为你父王辩白?”
思渌看向少师。
少师颔首道:“不错!老夫奉圣谕,要将你和夏常侍带回宫。你们若觉得有冤情,便随老夫回去,证实确然无辜,司皇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孰是孰非,一辩自明!”
芦王一脸地问心无愧,接着劝道:“主谋乃是夏常侍与堰王,若查明你牵涉不深,念在堰山思家也是四大王族之一,未必不能放你一条生路。你若还是执迷不悟,终将万劫不复,还会牵累你的族人!司皇仁心,并未牵连太广,他们都还盼着你们回归呢!”
“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
……
司幽族大军的呼喝声如同山崩海啸,冲击思渌的心神。芦王用堰山思家幸存的族人威胁,此举不可谓不狠辣。
这时,雷霆之力凝聚出的秦桑分身插言道:“当年堰王尸骨未寒,芦家便暗中下毒,图谋堰王全族,可见歹毒心肠!两位道友如果信了你们,只怕还没有回到司幽族,便被你们半路残害,到时来个死无对证,芦家就能为所欲为了吧!”
思渌紧握双拳,心中的愤怒让他更为冷静。
他们双双露面,一来是打探司幽族大军的虚实,二来是观察少师的态度。
少师短短几句话,透露出的信息非常重要。
司皇还没有公然对堰山思家定罪,少师此来,未必会偏帮翰江芦家。当然,如若他们不堪一击,甚至只是落入下风,少师定会顺势和芦王联手,清除堰王余孽,坐实堰山思家谋反。
进一步确认这个关键信息,思渌心中的压力减轻许多,寒声道:“我曾立誓,芦家所赐,必十倍百倍奉还!血海深仇岂能假于他人之手,我思渌定会亲自报仇,还父王清白!”
说罢,思渌毫不迟疑,毅然转身,留下一道决绝的背影,消失在雷泽深处。
芦王脸上的笑意转淡,冷冷评价道:“自取灭亡!”
“芦王好大的口气,视贫道如无物尔?”
秦桑朗声大笑,沉声喝道,“贫道正要领教芦王的手段,想带走两位道友,先过贫道这一关!”
‘啪!’
分身陡然破碎,分化成数道闪电。
‘轰隆隆!’
闪电更疾,雷鸣震天。
在司幽族大军的视野里,虚空中充斥着数不尽的雷霆闪电,无休无止在虚空游荡,从诞生到灭亡,都带着无比恐怖的声势。
如果强闯进去,没有谁有信心能够全身而退,修为稍弱些的,恐怕连其中一道雷霆都承受不住。
耀眼至极的雷光刺痛双眼,天地之间仿佛别无他物,都在雷霆之威下毁灭了。
雷泽便是天堑,横亘在司幽族大军前方,阻挡他们的去路。
芦王深深看了一眼,扭头向少师问道:“可否先将无定八极图扎根于此?”
少师立刻猜出芦王的想法,看来他不准备猛攻,而是依托无定八极图,稳扎稳打,慢慢破阵。
环顾四周,略略感应,少师点头道:“可!”
方才,大供奉始终不发一言,这时才开口,追问道:“不知少师催动无定八极图,其威能最多能够弥散多远?万一我方有人在坛阵之内遇到危险,可否请少师催动阵图,于阵中救人?”
少师嘴唇微动,并没有发出声音,和大供奉传音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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