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袁真人。”
秦桑刚刚得知,老道本名袁演初。
这几枚玉简里的内容均是重玄观传承,其中最核心的是一部《重玄册》。
秦桑神识探入《重玄册》,沉浸心神,耳边时不时传来袁真人的声音。
袁真人在为他‘阐道’。
《重玄册》并非正常文字写就,而是由一张张非常复杂符图组成。
符图中的符文包罗万象,在符道造诣稍差一些的修士,可能连符文都认不全。
秦桑为修法箓,曾恶补过符道知识,仍有许多模糊之处,经袁真人指点方才明了。
看完整部《重玄册》,秦桑明白袁真人为何挑选出这门传承了。
道门重符箓,道门的炼器之道也和符道脱不了干系,甚至可以说是依托于符道发展而来的。
秦桑曾旁观顾大师炼器,她炼器时最重要的一个步骤便是施符,在开炉之前还会提前炼制各种灵符,准备的时间比炼制时还长。
各种符咒令人目不暇接,施符的时机和组合都有考究。
《重玄册》则不然,更注重灵材本身,通过尽可能堆砌高阶灵材,调和相性,以获得超凡的威能,在秦桑看来其实有些粗暴。
当然,《重玄册》亦有相配合的符咒,但不像道门正传的炼器术那么繁复,秦桑学起来也不会太难。
这门传承有一个要求,炼器之人必须能够精准把握灵材的特性,否则只是无效的堆砌,甚至反会引起冲突。秦桑在这方面颇有些天分,顾大师就曾称赞他灵觉敏锐。
秦桑最关心的祭炼灵宝的养灵术,《重玄册》中也传承有一门,竟是一种血祭之术。
血祭炼器,貌似邪术,实则也属于正统炼器术的一种。
只不过,《重玄册》显得更加豪放。
通过血祭‘饲喂’灵胎,将会大量损耗自身元精。
秦桑怀疑重玄观弟子修的应该都是龙虎坛,否则只怕用不了几次就会形容枯槁。
比起顾大师,重玄观给秦桑的印象,像是一群将道袍系在腰间,打着赤膊,露出一身腱子肉,不断挥舞大锤打铁的莽汉。
秦桑不得不承认,袁真人眼光毒辣,这门传承确实非常契合他。
就是它了!
秦桑收起玉简,再次道谢,“不知重玄观当世可有传人?”
袁真人捋须道:“重玄观传承已断,今后你便是重玄观唯一传人,但也不必拘泥于此。倘若有心,可收三两弟子,承接道统,也算你和重玄观的缘法。”
说这些时,袁真人的语气没有多少波澜。
自从道门衰微,道庭尚且衰落至此,断绝传承的道门宗派更是不计其数,许多连宗门典籍也一并亡佚了,只剩史书上一句冷冰冰的记载。
秦桑突然感到手中的玉简沉甸甸的。
“听顾大师说,这面战鼓在她手里多年,后来将参悟战鼓的心得记录在册,都交给你了。这些年,你可有什么领悟,打算何时开炉?”袁真人问道。
秦桑听出言外之意,毫不迟疑道:“晚辈道行短浅,看到《重玄册》,更加认清自身不足,想等有所精进再动手。这段时间无法分心,不便将战鼓带在身边,请袁真人代为保管。”
见秦桑识趣,袁真人露出笑容,微微点头道,“你且放心,荀真人金口玉言,复原战鼓之时,定会等你亲自出手。暂时来看,局势还会继续拖下去,贫道也须参详一段时间,你不必急切……”
想了想,袁真人又道:“贫道每隔七年便要重整大阵,梳理地脉炎火,你可以趁这时候过来。现在,我为你阐述一遍《重玄册》精要!”
秦桑立刻正了正衣冠,在袁真人面前正襟危坐。
不久后,秦桑独自离开治坛,在顾大师府邸停留数日,踏上返程之路。
剑心岛。
秦桑回到洞府,便迫不及待入定,在心神之中重现执剑真人的那道剑光。
何其绚烂和玄妙的一剑!
秦桑赞叹不已,只觉通过观摩这一剑,自身的剑道竟被触动,隐隐有了突破。
不过,他不可能完全沉浸在剑道,不久又恢复往常的修行。
接下来的时间,秦桑主要精力用来修炼《元神养剑章》,但也不是一直闭关。
他偶尔会外出,一来借用齐大师的火室参悟《重玄册》,二来拿出从灵幽王那里得到的丹药,交换自身修行所需。
这些丹药里,秦桑将自己能用的留下,多为淬体的灵丹。
余下的部分只对妖修有用,尽管秦桑座下也有妖侯,肯定以提升自身为先。
道门之中,修兵马坛的真人,不是道庭仙官就是宗门真传,个个身家不菲,丹药不愁销路。
……
不知不觉,又在剑心岛度过了二十五年。
这一日。
秦桑叮嘱剑奴不可打扰,封闭洞府禁制。
一连过去十几天。
剑奴盘坐在山顶的一块岩石上,他听出秦桑的叮嘱不寻常,一直守在外面。
忽然,静坐中的剑奴睁开双目,精光大放,望向秦桑的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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