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府中婆子到各个院中交代,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许出来。听到什么声音,不许尖叫。
何姨娘站在院子里,看着婆子身后的两排整齐有序的侍卫,心脏扑通扑通跳,有些担忧地道:“侯府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章姨娘心中也是感慨万千,道:“府中上一次惊动整个侯府的事情,跟谁有关?”
何姨娘低头想了想,脸色骇然一变:“难道,难道又是跟太太有关?”
章姨娘说:“我虽然不知道什么事情,不过总感觉我们府中要变天了。”
何姨娘想起前些日子,自己去求宁晚桥开药方子的事。
前日她以身体不舒服,骗侯爷到她屋里,跟侯爷同了房。
太太帮了她的大忙,如今太太有难,她心中不安。
何姨娘招来自己的贴身丫鬟,让丫鬟机灵着点,跑到太太府中去,知会太太一声。
章姨娘看见小丫头跑出去的背影,嗤笑一声:“太太可不像我们看到的无知。你与其担心太太,不如担心我们自己。”
何姨娘道:“我正是知道这样,所以才想让太太继续在侯府当主母。”
若是太太完了,她们这些身份低微的妾室,好日子也到头了。
以后换个新主母,每日晨昏定省、听训立规矩。
无论刮风下雨,天寒地冻,天黑便要起床。
没有怀孕还好,若是怀孕了,大着个肚子,实在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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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院。
曹姨娘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妩媚中带着母亲的慈爱。
她的孩子,会是嫡长子。
不久后,她便是侯府的当家主母了。
葵青端了山药羹进来,小声地说:“姨娘,早饭的时候,小曾氏已经吃下了。”
曹姨娘嘴角微微勾起,她要保证,这一年,这个府中,只有自己的孩子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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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晚桥悠闲地躺在椅上晒太阳,芙清拿着蒲扇给她扇风,秀茶在一旁替她清点账务,凡霜几个在修剪花草,院中和谐美好。
再过不久,以后她过的都是这种安静养老的生活了。
养养花,种种草,制制药,小富即安。
‘阿嚏’,宁晚桥打了个喷嚏。
芙清扇风的动作一顿,道:“小姐是不是冷了?”
宁晚桥眼睛半阖半张:“没有,这样的风力正好合适。让人昏昏欲睡。”
这时,院门哐哐被人大力拍打。
大家都好奇大白天的,谁会到这里来。
白日不能宣淫,是以,段云舟很少来后院,怕别人说他沉迷后宅,不务正事,参他一本。
凡青和凡春去开门。
乌泱泱的两排侍卫站在门口,领头的两个人往里迈了一步便不敢再走。
他们大声喊道:“太太,请移步前院。”
侍卫们不敢进去。
一是因为这是主母的院中。
二是因为他们都相信了太太身上有水妖附体。
但太夫人派了他们来拿人,怕惊动水妖,还让他们拿了链条来,绑了太太过去。
宁晚桥先是伸了个懒腰,这才在秀茶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来。
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见侍卫手中的锁链,也猜出肯定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且不是派婆子和丫鬟们过来请人,而是派了侍卫过来。
秀茶和芙清拦下正要往外走的宁晚桥。
“小姐,奴婢们同您一起去。”
宁晚桥道:“你们乖乖守在院里,等我回来,不许乱跑。”
秀茶几人想了想,点了点头:“奴婢们会守着院子,不让任何人进来。小姐自己当心。”
宁晚桥从容地走到门口,侍卫们便要上来锁她。
宁晚桥凌厉的眼神扫过,看着拿锁链的侍卫道:“你们想以下犯上?”
侍卫们吓得后退几步,哆嗦地道:“太太,小的们不敢…”
他们惧怕水妖一怒之下,抓伤了他们。
宁晚桥走出大门,领头的侍卫跟手下打了个眼色,留下两个看住院子,剩下的人跟在宁晚桥身后,浩浩荡荡地押送宁晚桥去前院。
府中所有侍卫严阵以待,肃穆地站在前院,等待宁晚桥的到来。
方真人已经换了作法的道袍,桌案上点了两根红烛,四周摆了法印、令旗、朱砂、三清铃等物,院中贴满了符咒。
方真人迈步上法坛,口中念念有词。
张贴的符咒迎风飘扬。
烈日照射,恍得人眼睛疼。
曾氏气定神闲地坐在太师椅上。
段云舟则立在一旁,想不到方真人还真有些本事。
方真人一边念咒,一边按步法行走,待他拜了三拜,将烛火插进香炉之时,伴随着叮铃哐啷的锁链碰撞声,宁晚桥到了。
她一身素色衣衫,只插了一根白玉孔雀簪,淡淡地站在入口,冷眼看着这一切。
“侯爷找我何事?”
段云舟寻声望去,只觉得她清冷端方,若不是方真人算出她是妖孽,他实难相信她被水妖所附体。
曾氏心中暗道,过了今日,宁氏可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大胆妖孽,还不快快现出原形,今日贫道在此,你莫要在府中作恶!”
方真人拿起宝剑,饮一口酒,喷在剑上。
酒碰到刀刃,金光乍现。
方真人目光炯炯,刚毅端正,舍身取义,不惧邪祟,化身降妖除魔的镇宅圣君。
大家一惊,只道方真人法力果然高深,看来水妖定是逃不出方真人的手掌了。
方真人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隙,看向下面站着的宁晚桥。
她怎的依旧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自己?莫不是吓傻了?
方真人突然睁开眼,拿起桌案上的狼毫,在黄色符纸上行云流水落笔。
接着又拿起陶瓷碗,一口酒喷在纸上,一个小人的轮廓浮在纸上。
众人惊呼,水妖果然现身了。
方真人狠狠将符纸扔进火炉中,火苗熊熊燃烧,火花沸腾。
曾氏瞪大眼睛,小声道,“舟儿,娘说什么来着,如今一看,你还敢说她不是被水妖附体?”
段云舟没有回答,只看着宁晚桥,若是宁晚桥有一丝丝害怕,他便会立即上去,把她往怀里搂。
但他失望了,宁晚桥眼中无波无澜,眼底似乎还流露出一丝不屑。
段云舟想她莫不是吓傻了?不由靠近她两步,安慰道:“你莫要怕,大师施法前,已经施了法术保护你的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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