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姨娘越想越气,抬手便要把菜盘子掀了。
葵青立即抓住曹姨娘的手,劝道:“姨娘别生气,如今最该寝食难安的是太太啊。”
“指望她?”曹姨娘甩手,怒道,“侯爷当初问她的意见,若是她不同意,就不会纳小曾氏进府。她那个窝囊样子,哪有个当家主母的样子。”
葵青道:“前两日奴婢听说,太太的生母离开安武侯府了,纳妾文书也作废了。想必是太太没有了安武侯府撑腰,所以不敢顶撞老太太。”
凤仙也道:“虽然太太不受安武侯的疼爱,毕竟也是安武侯府的小姐。如今没了倚仗,太太如履薄冰,定是不敢违背老太太和侯爷的意思。”
葵青道:“姨娘仔细想想,太太自然要比姨娘寝食难安的,害怕失去侯爷的宠爱,被扫地出门。到时候太太既不是安武侯府的小姐,又不是平昌侯府的主母,而是一个被夫君休掉的破鞋。所以,最该忐忑的是太太啊。”
凤仙道:“况且,姨娘经过半年的修身养性,已经能够抓住侯爷的心了。小曾氏不过是个新人,哪懂床上之事。姨娘解禁后,侯爷日日宿在姨娘院子里,不正好说明侯爷离不开姨娘了吗?”
曹姨娘闻言,慢慢冷静下来,丫鬟们说得有几分道理。
葵青道:“姨娘只要保持好身材,就让太太和小曾氏斗去,到时候坐收渔翁之利。”
曹姨娘道:“幸亏有你们劝着,不然我真干出傻事来了。今日是侯爷的喜事,你们也一起坐下吃喜宴。”
—
锦绣堂。
曾舒悦让丫鬟替她脱掉喜服,卸了浓厚的妆。
又让丫鬟帮她化了个淡雅的妆容,穿上鲜艳的衣服,两相中和,不至于太鲜艳,也不至于太寡淡。
这么特意打扮了一番,竟比方才还要美上几分。
这几日母亲拉着她说了许多体己话,让她快点怀上孩子,最好是一举得男,她后半生有了着落不说,即便最后当不起主母,也不会太差的。
曾舒悦偷偷去请教过大夫和稳婆,如何能让自己快速怀孕,是以,她十分有信心。
曾舒悦自然要一举得男,也要当平昌侯府的主母,让儿子当嫡长子袭爵。
曾舒悦静静地坐在床上,耐心地等待侯爷过来。
谁知道,她等了一天,竟然没有等到侯爷的影子。
此时已经是亥时了,前院的宾客早就散去,即便有要事缠身,侯爷也应该打发人来说一声。
曾舒悦心里焦急不已,连忙让丫头去打探。
得到的消息,却让曾舒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侯爷送完宾客后,去荣观堂请安,出来后没有来锦绣堂,竟然去了太太的院子里。
母亲说宁氏因为之前受冷落,如今变得无比泼妇。
但凡姨母和侯爷说些什么,太太便顶撞不讲理,每每都把姨母和侯爷气个半死。
而太太和侯爷的关系,也势同水火,互不对付。
今天是她洞房的日子,侯爷竟然去看宁氏,不到锦绣堂来?
然而宁晚桥早已经歇下,怕段云舟脑子进水,喝得醉醺醺的往她这边来,把她屋子熏臭了,到时候全是酒味。
宁晚桥命凡霜她们早早关门,不管谁来,都说她睡了,有事明日再说。
江海在门外拍了好一会儿,秀茶隔着门板道:“太太已经睡下了,方才太太交代了,她病刚好,需要多睡觉,若是有人来找,明日再说。”
段云舟只好折返回去,但他依旧没有去锦绣堂,而是去了落雪院曹姨娘那儿。
曾舒悦让丫鬟再去打听,知道侯爷去了落雪院,便有些难堪。
以前听姨母说,太太大婚当日,侯爷便是宿在曹姨娘院中。
如今轮到她,又觉得讽刺,又觉得心凉,不免恨起曹姨娘。
今天本是她大喜的日子,这一天,她已经等了很久了,本以为自己马上就会如愿以偿,却没想到,侯爷竟然跑去落雪院里了,这是对她多无视?
曹姨娘也意外段云舟会到落雪院来。
原先她已经睡下了,葵青匆忙惊喜地跑进来,说侯爷来了,让她起来侍候。
她高兴地下床,便见段云舟锦衣华服,摇摇晃晃进来。
今日段云舟本应该去锦绣堂,却不应该来她这里。
不过曹姨娘不会提醒的,既然段云舟来了,哪有赶回去的道理。
所以,她连跟小曾氏有点关系的东西,提也没提。
其实,段云舟并不是不想去锦绣堂。
只是他今日喝了许多酒,身体沸腾,怕在床上会伤了曾舒悦,所以便想去找宁晚桥。
倒不是他不疼惜宁晚桥,只是宁晚桥在他心底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在床上他便会对她耐心呵护着。
到底是对曾舒悦没有感情的,做不到顾及她的感受。
宁晚桥关了院门,最佳人选是曹姨娘了。
自从曹姨娘解禁,两人床事十分合拍,也把他侍候得舒舒服服,流连忘返。
所以,他才会到了曹姨娘这儿。
不过,因为对宁晚桥有了一份情,他的心境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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