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叶羹是用罗汉菜和金花鱼制成。
宁晚桥已经连续三天,都让阮穆宁吃上两口,然后守着他,一直观察他的情况。
好在他没有任何异常,至少日后突然碰到鱼和豆腐,不会过敏,导致哮喘发作。
“太子今天可以下床活动身体了。”
“冯志?”阮穆宁喊道。
冯志立即带着两位太监进来。
宁晚桥道:“太子先在床上活动一下。”
阮穆宁看向她,宁晚桥道:“先抬高一只腿,放下后再抬高另外一只腿。这样反复练习十次。一开始不用练太多,每天练二十下就行。可能会有些痛,不过只要坚持完两个月,腿就没有那么痛了。”
阮穆宁按照她的嘱咐,先缓缓抬起左腿。
这个动作对于正常人来说,是个轻松的小动作。但是对于患有腿伤的人来说,是一种地狱般的折磨。
阮穆宁慢慢抬起腿的时候,虽然没有吭声,但是宁晚桥还是看到了他额头上渗出的汗水。
“冯公公,帮太子擦一擦汗。”
冯志立即拿了手帕,替太子擦拭。看到太子脸色都白了,想必一定是疼痛难忍,不忍地道:“宁夫人,一天要做二十个,会不会太多了?能不能让太子先从十个做起?”
宁晚桥道:“这是根据太子腿伤好的程度,定制的数量。若是不及时锻炼,肌肉会萎缩,关节会僵硬,即便日后骨头长好了,跌倒机率还是很高。所以现在开始,必须维持关节活动度,以及强化肌力训练。”
冯志看到太子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心疼地叹气。
“按照宁夫人说的来做。”阮穆宁道。
“是。”冯志也不再做声,只是默默地帮阮穆宁擦汗。
骨断疼得要命,康复更是难以忍受的痛苦。
阮穆宁躺在床上那么久,怎么睡都难受,特别是还要人抬身照顾,即不体面,又让人精神失落。
他早就想早点活动下床,不管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如今宁晚桥说可以活动下床了,他求之不得。
宁晚桥看到他做到第十个,衣服已经湿透,说道:“太子,剩下的十个,晚上再做,不用一次性做完。”
然后宁晚桥让内侍监给阮穆宁换干净的衣服,把被褥也换成干净的。
下午的时间最是宽裕,不像早上既要弄早饭、煎药、准备午饭,忙得人晕头转向。
阮穆宁说想到花园里晒晒太阳。
太监们便抬他到了花榭。
冯志让人烹茶和制作一些点心来。
宁晚桥趴在栏杆上,扫了一眼整个花园,对身后的阮穆宁道:“上回我来了花园,原来只逛了一角。”
阮穆宁挥了挥手,让太监们出去守着,不用伺候。
待花榭上只有他们两个人,阮穆宁才道:“这花榭,是父皇为母后建的。”
宁晚桥没想到阮穆宁会突然提到皇上和皇后。
“这是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为皇后建的?”宁晚桥坐到他旁边,认真地听他说。
“母后虽然强势,也喜爱看花,也希望自己是个受夫君宠爱的女子。”
宁晚桥看了一眼四周种满的杜鹃花,像彩霞绕林,染红了这一角的花团锦簇。
“太子知道皇后是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但是父皇,会给母后一个最幸福的死法。”
宁晚桥试探地问道:“皇上,有没有喜欢过皇后?”
阮穆宁眼底暗了暗,眼神有些飘渺,似乎透过空间,看到了过去。
“我想是有的。只是家族的兴衰,世家大臣,逼迫父皇做出选择。”
宁晚桥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只是道:“每个人的出生,早就注定了他要背负一些责任。太子背负大封的兴衰,我们这些老百姓是背负养活自己与家人的责任,工部背负水利建设,刑部与大理寺背负公平与正义。若是人活在世,只谈儿女情长,难免叫人觉得索然无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而我自己,只求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阮穆宁笑了笑:“这花榭,是母后最喜欢呆的地方。她喜热闹,东宫笙箫不断,夜夜长明。经常邀请父皇的一众妃嫔,到花榭中赏茶饮茶。那时候,父皇和母后,是这些妃嫔们的宠儿。”
宁晚桥道:“太子那时候的日子,过得开心吗?”
“母后待我很好,外祖母也是。并没有因为我不是亲生的怠慢我。反而日日烧香,衣不解带地照顾我。”
“那日在春上原,太子说中毒一事,我想,必定也是真的了?”
阮穆宁沉思许久,才缓缓开口:“在我中毒之前,我一直认为,父皇是真心对待母后的。不管多忙,他都会陪我与母后用饭。直到我发现,我中毒是父皇授意的。我不理解,父皇为何要下毒害我。”
“偶然一次,去了外祖母家,我明白了原因。舅舅们私下同其他大臣,以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定作理由,让父皇早日立我为太子,防止为了争夺太子之位,兄弟阋墙,扰乱朝政。”
“父皇迫于无奈,立我为太子。但又害怕我与荣家的女子生儿育女,日后不好清算荣家,便一直让人给我下毒。让太医,以及钦天监的人,说我不宜早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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