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病在床的病人,心情很容易焦虑低沉,所以宁晚桥要求内侍监,每天都要给阮穆宁换床单被褥,帮他擦洗身体,保持干燥舒适,要他们想办法哄阮穆宁开心。
即便阮穆宁不笑,他们也得做。
有人哄着,总比没人哄着好。
一个人呆在床上久了,就会胡思乱想,丧失生活的期望。
对于病人,肉奶蛋蔬菜水果都要吃,做法要清淡,但是味道不能差。
阮穆宁对鱼和豆过敏,宁晚桥问他之前可有开始尝试脱敏的办法?
阮穆宁道:“不曾来得及,我便被父皇赐了毒酒。”
“什么毒酒?”宁晚桥愕然,忙抓过他的手来把脉。
阮穆宁见她眼中的担忧,笑了笑,“不过是一些让人昏迷,丧失力气的毒酒。你入宫之前,我便好了。”
宁晚桥长长舒一口气,难怪她把脉的时候,并没有看出来,原来是已经好了。
“你不必担忧。父皇虽然绝情,但是会权衡利弊。若我死了,换一个人当太子,他不一定能睡好觉。”
宁晚桥明白了,阮穆宁也在藏拙。
皇上上次用假太子来试探她,便是想要确认,阮穆宁说她不认识他,是不是真话?
阮穆宁一直没有把真身份告诉她,她自然不知道当日那人是假太子,所以她才成功骗过了皇上。
这件事也证明,太子在宫外的行踪,在宫外做的事情,皇上也是不知道的。
今日是她在东宫呆的第五天,按理来说,皇上应该派人过来,带她出宫了。
不过,当下这个情况,宁晚桥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所以皇上不派人来传话,她也就没有提。
“趁着这次,我帮太子用脱敏治疗法,锻炼出那些不能食用的食物耐受程度。”
“嗯?”阮穆宁发觉,宁晚桥偶尔用的词语,他能理解是什么意思,但却是他从没有听到过的。书籍上也没有对那些词语进行过解释。
“太子对鱼和豆类过敏,我们今日便开始慢慢食用这些食物。我会观察太子对这些食物的忍受值是多大,比如说我们先吃一小口,若是没事,吃几天后,便开始吃第二小口。若是过了几天,还是没事,我们便吃第三小口。”
“日后太子误食了这些东西,喘鸣不会发作,也叫那些有心之人,不能毒害太子。”
宁晚桥低着头,边说边写,浓密的长睫毛轻轻抖动,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她脸上细小的绒毛悉数落入阮穆宁的眼里。
他视线移向别处,“只怕父皇这两日便会让人来带你出宫。”
宁晚桥歪头想了想,道,“太子放心,一会儿我会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阮穆宁又转过头来看她,见她眼中已经有了一番计较,便问道,“这个脱敏治疗,约莫要多少天?”
“要三个月左右。”宁晚桥停了一下,又道,“不过我只要看着太子坚持完前面的十五天,后面的两个多月里,太子可以自己完成。”
阮穆宁道:“这半个月,便拜托你了。”
“太子可有想惩罚的人?”
阮穆宁探究的目光看向宁晚桥,宁晚桥狡黠一笑,“我借着这个机会,帮太子出口气。”
阮穆宁郑重其事地道:“你当真要卷进我的事里来?”
宁晚桥道,“他们不会察觉的,太子只管告诉我。还有谁是别人安插进来的棋子?”
阮穆宁便在她掌中笔画。
宁晚桥越看,眉头越皱得厉害。
原来东宫里,除了皇上的人,还有大皇子的人,二皇子的人,三皇子的人。
之前给阮穆宁下毒的孙仑,是二皇子的人。
而贴身伺候阮穆宁的太监进阳,是大皇子的人。
还有打扫宫殿的太监千升,是三皇子的人。
这是一言一行,都在别人的掌控中了。
写完之后,阮穆宁道:“他们不过是为了随时掌控我的动向,揣测圣意。”
宁晚桥眼珠子转了一圈,心中有了想法。
到时候,不但让他们狗咬狗,还能让皇上对那帮皇子们多加提防。
宁晚桥小声地跟阮穆宁说了她的计划。
阮穆宁听完后,说道:“如今我躺在床上,这东宫暂且由你做主。”
这时,侍画进来,“夫人,太子,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阮穆宁由太监伺候用饭,宁晚桥回了西配殿。
吃饱饭后,她睡了一个午觉。
正准备起来去正殿,侍琴跑进卧室来,“夫人,永公公说,太子中毒了,如今,如今,人晕死过去,您快去看看啊。”
宁晚桥让侍画快速帮她穿上衣服,随后她飞速跑进正殿。
金丝楠木阔床上,阮穆宁惨白着一张脸,嘴唇发紫,人事不省。
太监和宫女们,颤颤巍巍地跪在床前,冯志是皇上派过来的总管,是皇上的人,如今只有他站在床的一旁,守着太子。
“宁夫人可来了,快看看,太子这是怎么了。方才太子正跟奴才说着话,突然就晕倒,嘴唇发紫,不省人事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