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拜见太子殿下。”
因为没有得到回应,宁晚桥以为对方没有听见,声音拔高了些。
“起来吧。”
沉沉的声音响起。
宁晚桥觉得声音有些耳熟。
站起来的时候,偷偷往帷帐里看。
纱帐里身形若隐若现。
今日的太子,与前些日子见到的太子,似乎有些不同。
感觉现在的太子,更透露出一种让人难以靠近的尊贵与气势来。
“皇上有旨,宁夫人这几日便留在东宫,替太子治腿疾。”
宁晚桥当下便觉得不对劲。
把她一个女子留在东宫,照顾太子,不就相当于把她赐给太子冲喜吗?
太监又道:“夫人不必担心名声问题。皇上自会替夫人守住名节,不会强迫宁夫人。夫人安心住下,替太子治腿疾便可。”
“是。”宁晚桥应道。
太监拉开奢华大气的帷帐,宁晚桥低头走过去。
在看向太子的身体时,突然呆住。
阮穆宁?
太子!
皇商之子!
他如墨的发披散在玉枕上,闭着眼,脸色潮红,应当是高热。
“宁夫人可是有事?”
太监见宁晚桥脸色变了几变,疑惑道。
宁晚桥回过神,道:“太子面色潮红,嘴唇发紫,这是已经到了高热的极限,若是再不退热,只怕会伤到脑袋。”
太监一听,脸色也变了。
皇上虽然打断了太子的腿,那不过是另一种保全太子,并不想废了太子啊。
若是太子治不好,他们这些奴才,只怕也活不成了。
“请宁夫人开药,奴才们这就去熬药。”
宁晚桥跪在床边,抓过阮穆宁的手把脉。
腿部淤血,气流不畅,阴气下行。
她又掀开被子,捏住阮穆宁的衣袍,要撩开他的裤子,谁知他握住了她的双手,用了几分力气。
宁晚桥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嘴上只能道:“太子,臣女要看过腿上的伤,才能开药。请太子相信,臣女一定能治好太子的腿疾。”
阮穆宁还是紧紧抓着她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宁晚桥只感觉到他皮肤越来越滚烫,若是再不检查,真会烧坏脑子了。
“请太子放心,臣女定会竭尽全力,陪着太子治好腿疾。”
宁晚桥强硬地掰开他的手,果断地撩开他的衣袍。
膝盖红肿,腿部淤青。
她轻轻摸了摸他的膝盖,又往小腿移。
看见阮穆宁额头上立即出了几层汗,便知道这里断了。
太监拿了纸墨笔砚来,宁晚桥开药之前,得琢磨一下,这个疑心病重的皇帝的心理。
皇上是想让她治好太子的腿疾,还是想让她治成跛足,还是治废?
太子是皇后的儿子,背靠着荣家。
现在皇后死了,这就象征着,荣家的倒台,也给其他世家警示,别妄想用女子入宫来干政。
若是按照平常,皇后死了,太子自然也要被废,打入冷宫。
想当太子的皇子们,以及其他想把太子趁机拉下马的人,一定很多。
现在皇上只是打断了太子的腿。
很有可能是,皇上为了封住与太子敌对势力的口,所以打断了太子的腿,也好让荣家谋反的事,有个最后交代。
所以,皇上还是认可阮穆宁是太子的。
想通了这点,宁晚桥便直接开了上等的好药,也不怕那帮太医院的人看见,然后去告诉皇上。
若是皇上不想太子治好腿,她便会开一个假方子做掩饰。
但现在皇上是想要她替太子治好腿,所以也就不必遮遮掩掩。
她开了两个药方,一个是退热的,一个是敷腿消肿消炎的。再让太监找夹板来。
正好她最近在家中,也研制了消炎的药丸。
她打开药箱,拿了一颗出来,太监过来扶起阮穆宁。
宁晚桥捏开他的嘴,塞了半颗进去,灌了半碗水,又把剩下的半颗塞进去,再灌半碗水。
“太子体内有炎症,会反复发热。还有,发热要多喝水,把体内毒素排出来。”
吃完药后,太监又把阮穆宁搁置好。
不一会儿,太监拿了夹板过来。
“太子的腿要上夹板固定,同时要止血消炎消肿。”
阮穆宁微微睁开眼,和她对视,眼神空洞麻木。
宁晚桥垂眸,她能理解他的心情。
一夜之间,母亲、祖母,所有他最亲的亲戚,都没有了。
而自己,还断了腿,不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
皇帝下手并没有很重,只要正骨固定,半年后肯定能行走自如。
“太子暂且忍一忍,臣女帮太子复位。”
宁晚桥话毕,用力一推,咔嚓一声,阮穆宁觉得一阵刺痛,骨头跟着移位,背后湿了一片。
太监倒吸一口凉气,自己的下肢似乎也跟着痛起来。
骨头复位后,太监正好把蒸热的草药拿过来。
草药用纱布包裹着,宁晚桥趁机替他敷上。
温温热热的药袋,包裹着冰凉的肢体。温热的草药入体,阮穆宁感觉到涨疼的腿缓解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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