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桥生下孩子的事很快传到了各宫中。
皇上最先来的,向接生嬷嬷询问了她的身体状况,接生嬷嬷说她很好,太子在里面陪她,然后皇上才去看乳母手里的婴孩。
从不离开慈宁宫的太后,也坐了轿撵过来。
看到婴孩后,太后用自己苍老布满皱纹的手去抚摸他,慈爱地笑道:“这眉毛眼睛像你父王,鼻子嘴巴像你母妃,轮廓像你祖父,一看就知道是我们阮家的人。”
皇帝眼中充满喜悦,伸手道:“给朕抱抱。”
乳母赶忙小心地把婴孩放到皇帝手上。
婴孩一张皱巴巴的脸,眼睛只是微微睁开,眼中的世界一片模糊。
皇帝忽然想到荣皇后,如果她也能生,孩子会是什么样子的?
太后语重心长道:“太子妃为皇室延绵子嗣有功,皇上还不该赏吗?”
缓了缓神,皇帝龙颜大悦道:“太子妃诞下皇太孙,赐皇城中鳏寡孤独,每户粟米两斗,与民同庆。”
太监领命,赶紧下发皇榜。
“咚……咚……咚……”
皇城的寺庙钟声响起,宏亮庄严,昭告天下皇太孙的出世。
宫城外最高兴的是宁氏族人。
看到皇榜后,族长就带领族人在宗祠祭祀。
知道宁晚桥这几日临盆,谭氏每天去寺庙里求佛,希望他们母子平安。
安武侯几乎每天都去宗祠祭拜,求老祖宗保佑。
有荣家和翁家在前,他们不会乱来。
而且,只要他们安安分分,这个皇太孙日后必定会登基为皇。
并安城内,宁司远看到皇榜后,也为姐姐松了一口气。
手下的士兵也都欢欢喜喜地恭喜他。
“宁千户今晚是不是要请客了?”
前两年攻打云岚的时候,宁司远也跟着去了,还立了功,如今十五岁多的他是正五品的千户,掌管千余人马。
宁司远心中高兴,自然什么都应,只有一句:“请客归请客,不许晚归。”
士兵们欢呼雀跃,口口相传。
“仗着自己姐姐是太子妃得来的千户,以为多厉害呢。”不远处的一位士兵阴阳怪气。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进宁司远的耳朵里。
宁司远看过去,见是镇北王副将的大儿子郭秧及其卫兵。
在并安,镇北王权势最大,接下来就是镇北王的左膀右臂郭副将。
郭秧嘴角不屑地勾起,“难怪朝臣们会说妖妃,不仅不许太子纳嫔,还要让自己弟弟到镇北军中,其心昭然若揭!”
“你他妈说什么呢?”宁司远手下的卫兵指着他们骂,上去就要打在一起。
宁司远却拦住他们,平静地道:“不许滋事。”
看着宁司远带领愤怒的卫兵们离去,郭秧手下的卫兵道:“这招能让他远离六姑娘吗?”
郭秧冷笑,笃定道:“他要是关心她姐姐,就一定会远离六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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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晚桥出月子后,夫人们递了帖子入宫来看她。
陈国公府的老太太边逗孩子,边笑道:“这孩子真像他父王。”
陈国公夫人摇着金球铃铛,笑道:“我看啊,更像他母妃多一些。”
围着宁晚桥的蒋氏关心地问她:“怀孕的时候没有受什么罪吧?”
宁晚桥道:“我都记着你们的叮嘱,没有遭什么罪。”
安氏道:“我看太子妃的精气神,便知道太子把太子妃哄得很好,咱们不用操心。”
宁晚桥笑道:“太子做得是很好,我很满意。”
周夫人和李夫人逗完孩子了,就过来围着她,两个人面子上对她是一副恭敬慈善。
周夫人笑道:“子御知道太子妃怀孕了,特地让人去寻了的卢马给皇太孙做礼。”
李夫人微笑道:“清悦让人做了一辆木马车。”
她一直记得当初在荣皇后举办的宴会上,对宁晚桥出言不逊,生怕宁晚桥报复自己。
然而宁晚桥早已经忘记了这件事,因为她当时正在思考更重要的事情。
周子御和李清悦在她扳倒翁家人中,立了大功。
如果没有他们两个人把那些老夫人和小少爷约出来,她的离间计不可能成功。
周子悦在刑部司务厅任职,官正七品。
李清悦在兵部武库清吏司任职,官正六品。
宁晚桥笑道:“他们有心了。”
李夫人和周夫人一同感叹道:“要不是当年太子妃让他们到卫所去反思,这会儿估计连个正经的事都干不了。我们都感激太子妃的大恩呢。”
两个人说的是真心话。
儿子回来后,暴脾气也改了,坏习惯也改了,知道长幼有序,孝顺懂礼。
宁晚桥道:“两位夫人不必谢,我只是做个开头,至于他们能做到这样,全是靠他们自己。”
李夫人和周夫人离开,谭氏逗完孩子了过来,询问她的身体,又把两瓶药丸给她,这是姚正德和郭童一起做的养颜丸,让她调理身体。
宁晚桥让谭氏替她说声谢谢,又聊了一会儿,这才让侍画和侍琴送夫人们离开。
侍画和侍琴是她当初进东宫为阮穆宁治腿时伺候她的,秀茶和芙清走了,宁晚桥就让她们两个近身伺候。
阮穆宁傍晚终于忙完,从文华殿回来,看到宁晚桥拿着摇鼓逗孩子,孩子咯咯咯地笑,露出没有牙齿的粉色牙龈。
余晖落在两个人身上,温馨而又美好。
他先去沐浴,把一身的病气洗去,这才过去。
“累吗?”
宁晚桥听到他温和的声音,看过去,见他连头发也洗了,说道:“还好,夫人们知道我刚出月子,坐了一个多时辰就走了。”
“思言有没有哭闹?”
“他很乖,吃了睡,睡了吃。”
“父王抱抱。”
阮穆宁弯腰抱起阮思言,他两只小肉腿用力地乱蹬,眼睛使劲地看着眼前的人。
阮穆宁坐到椅子上,把阮思言放在自己双腿上,抓他的双手做手指舞逗他。
阮思言半眯着眼,好奇地盯着阮穆宁。
宁晚桥也托着腮在一旁看阮穆宁做手指舞。
然而阮穆宁不管怎么逗他,他都是半眯眼看着。
一直到阮穆宁挫败地向宁晚桥投来求助的眼神,表示自己哄不好阮思言。
阮思言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
宁晚桥扑哧笑出声。
阮穆宁搓了搓阮思言的小脸:“是不是故意逗父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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