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桥从安武侯府出来后,借着坐马车回府的路上,闭目养神会儿。
秀茶见状,立即担忧地问道:“小姐怎么了?”
宁晚桥微微摇头,顿了顿,她睁开眼,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方才卖掉步摇得的银子,明日你送两百两到妙手堂,剩下的便留来置办房子。”
宁晚桥对京城房价没有什么概念,不过既然决定买房,那就一次性买个舒服宽敞的房子。
三个人住,再加上丫鬟小厮们,怎么也要四进院。
买房之前,她要先帮谭氏从安武侯府脱身,她再跟段云舟和离,以后就过个清闲日子,平平安安在这个陌生的朝代过完一生。
正想着,却发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秀茶皱了下眉头,掀开窗帘问外面跟车的人:“发生什么事了?马车怎么停了?”
离她最近的一个跟车的婆子立即回道:“秀茶姑娘,前面的马车挡住了去路。”
“去看看怎么回事。”
那婆子立即去了,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地回来了,说道:“听人说是一位姑娘的马车冲撞了一位公子的马车,姑娘正在跟那位公子道歉,所以堵住了前方的去路。”
“那位姑娘是顺康侯府的大小姐,那位公子是万宁侯府的大公子。”
宁晚桥升起了一点好奇心,将马车的帘子掀开一条缝,向外面打量起来。
只看到两辆奢华的马车背道而驰,附近太多嘈杂的声音,听不出马车里的人在说什么。
宁晚桥就没了围观的心思,不过一会儿,马车再次动起来。
正当宁晚桥打算再次闭目养神时,听到外面人群大叫的声音。
宁晚桥掀开帘子一角,只见街上行人纷纷快速向两边避开。
方才前面的马像是受惊的野马跑得飞快,马蹄扬起阵阵灰尘,朝他们这边冲过来。
平昌侯府的马儿也受到惊吓,突然一声长嘶,长立而起,仿佛一下子脱离了桎梏,想要甩掉马夫牵着的缰绳,释放它的野性。
与此同时,平昌侯府的马车后方竟也有一辆马车轱辘辘地行驶过来,那是镇北王府的马车。
车夫紧拉缰绳,进退不得。
见到马儿发狂,那些怔住的人,也仿佛如梦初醒一般,连滚带爬地躲开,但来不及躲闪的直接被撞飞。
宁晚桥被摔得头昏脑胀的,站都站不稳,想要阻止,却有心无力。
马车上的丫头和车夫婆子们,早已经被颠下马车,眼睁睁看着平昌侯府的马车就要和镇北王府的马车相撞。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几个玄青色的身影从天而降,一掌挥向平昌侯府发疯的马儿。
而顺康侯府和万宁侯府的马儿,也被这些飞出来的人一巴掌打倒在地。
宁晚桥的马车却只是倾斜了一下,便恢复了原状。
从对面赶过来的另外一辆马车好不惊险地从平昌侯府的马车旁经过,车身抖动了一下,车窗的锦帘飘起。
风尘之下,宁晚桥头昏眼花,看得不太清明。里面同时也有一双漠不关心的眼睛投了出来,与宁晚桥撞了个正着。
那是一双男人的眼睛,如厉鹰一样,轮廓深邃非常,有一种逼人的迫力。
他穿着一身黑衣,衣色衬得他肤色苍白,一看就是病恹恹的清贵公子。
来不及多看两眼,那马车就已经远去。
惹事的马儿,直接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就在这时,马车外忽然传来一个低沉而又严肃的声音,问道:“马车里的人没事吧?”
宁晚桥这才回过神来,见秀茶也没事,两人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
宁晚桥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长长呼出一口气,才掀起车帘,往外看去。
一名身穿赤金色制服的高大男子,正侧对着她们,十分恭敬。
男子衣服上绣着鹭鸶,极具威势,腰间挂着一把长刀,应该是兵马司指挥使。
他们现在在的这条街,便是东城。
如果没有猜错,大概率是东城兵马司指挥使。
而任这个职位的,正是卫家二少爷,卫明俞,
宁晚桥快速在脑中得出一番定论后,开口道:“我们没事,是指挥使救了我们吗?”
卫明俞意外对方竟然认得他?
听声音似乎也有些熟悉。
他转过头来,看了马车里的人一眼。
宁晚桥以为他不会转过脸来,便一直好奇地打量他。
没想到,两个人视线相撞,同时愣住了。
经过刚才那番折腾,宁晚桥的发髻已经乱了,乌黑浓密的头发被她用簪子随意地拢在耳后,是一副闺中待嫁的模样。
宁晚桥端庄明艳,让人过目不忘。
即便是这样,卫明俞也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宁晚桥。
只是奇怪,他为什么会觉得她的声音耳熟?
那日在太夫山,他看到宁晚桥,也觉得似曾相识。
今日不看样子,只听声音,又觉得耳熟。
心中虽然诸多疑惑,但他却不曾表露一分。
“举手之劳而已。小姐不用记挂。”卫明俞退让几步,指挥手下清理现场。
被马甩下车的婆子丫鬟们,看见马儿老实了,这才跑过来,查看宁晚桥有没有事。
宁晚桥倒是没事,只不过马被刚才冲上来的人打倒了。
应当是刚才那个黑衣男子,他的贴身侍卫打倒了他们的马。
卫明俞指挥手下清理现场的同时,又命人去牵三匹马来。
能这么明目张胆把马打倒,还没有被其他贵人拦下,可见黑衣男子身份定不简单。
兵马司的人很快就牵来三匹枣红色的马,又主动上前帮这些贵人套好了马车。
至于那三匹被打晕了的马,此刻也醒了过来,只是身上受了伤,想要拉车却是不成了。
马车快要启程时,宁晚桥才想起刚才看到卫明俞脸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想必是刚才为了救他们留下的。
马车里就有她配的药膏,只要擦几日就好了。
只是想到在大庭广众下,她这个身份,实在不合适,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陈国公府这样的权贵人家,肯定会有上等的除疤膏。
“走吧。”宁晚桥道。
马车慢慢动了起来,宁晚桥忽然想到卫明俞只牵了三匹马过来,而方才发疯的明明一共四匹马。
外面的婆子解释道:“夫人可能不知。镇北王府的马车上,是镇北王世子。之前一直跟镇北王驻守平州,听说这次受重伤,所以回京养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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