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水没有迟疑拿起话筒,知道他这个电话的,都是至交好友,或者生意合作伙伴。
“喂,‘岚园’,请问······”
“公子您好!我是桑念中,抱歉,遇到麻烦事了,只能打电话给您求救了!”
叶天水敏感的听清楚,桑念中用的是‘求救’,而不是‘求助’!
这一字之差,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而且桑念中办事向来稳妥,自从叶天水认识他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显出惊慌失措的语气。
“桑先生,不要着急,遇到什么事了?”
“我们五辆运输玉石的卡车,在路过一个山区时被拦截不许通行。
对方故意挑衅,要扣下汽车,阿丑带着十多个兄弟为了保护玉石,和对方起了争执。
谁知道,对方叫来了当地的公安和县、公社武装部的民兵,把阿丑他们抓进了拘留所。
罪名是走私,拒捕,殴打公职人员。
公子,您知道,现在是严打期间,对方只要无中生有扣一个罪名在他们身上,阿丑十多个人,每辆车备有两个驾驶员,路上需要轮流开车,就有二十五个人,如果不及时去交涉的话,他们······恐怕就回不来了。”
桑念中的声音就算是克制着,也在牙齿打架。
“阿丑见情况不妙,让一个驾驶员趁乱逃了出来,偷偷打电话给我求救。”
叶天水疑惑,严肃的问:“桑先生,这条路我们来去好多趟了吧?
以前和当地人发生过冲突吗?这次,阿丑他们动手打伤人了没有?
还有,阿丑身上不是有介绍信吗?上面有你伯父公安局的盖章,有公安厅的盖章,有奚单区贺区长的盖章。
难道这些都没有拿给对方看?”
五卡车的玉石加上五辆车在叶天水眼里都是小钱,可在一个穷乡僻壤的山区,或许就值钱了。
现在严打期间,如果对方诚心找茬是为了截留那五卡车的玉石,正好利用严打中‘快准狠’的审批标准,那二十多个人,恐怕就在劫难逃了。
“公子,这些他们一直小心翼翼的带在身上的,可奇怪的是,那个逃出来的驾驶员说,对方根本没有给他们辩解的机会,把他们递过去的介绍信直接撕了。
看也不看,就说那些东西都是伪造的,假的!”
叶天水的心提了起来,有句老话说的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他知道,在农村,开车的经常会遇到‘路霸’和‘村霸’,他们求的是财,以‘买路钱’的理由收过路费。
这样的现象在很多地方都有,会延续很多年后,才会慢慢的整改惩治。
“是哪个省?哪个市和县?你联系过对方了吗?不管对方开价多少我们都可以答应,只要他们把人放回来。”
桑念中说了一个地名,这个地名,叶天水很熟悉,他惊愕,有那么巧的事?
“我联系过,对方不愿意放人,说阿丑他们的车撞伤了人,还肇事逃逸。
被抓住了,还殴打执法人员,完全是颠倒是非、混淆黑白。
冠冕堂皇的说,他们只是在执法,对走私、流氓、殴打执法人员的犯罪分子绝不姑息。”
叶天水急速的思索了一下,这事并不简单,一般来说,如果只是遇到的普通‘路霸’,哪怕是整个村子的人齐上阵,他们只是求财。
那些玉石还没有开,放在他们眼里,就是石头。
谁也不会稀罕。
倒不如讹个几百块钱来得实在,那些地方穷,开口几百块已经是极限。
普通的驾驶员可能会肉痛,可对他们来说,就是几千块也不会眨眼。
可现在出马的是市公安和县公安,公社的武装部,这些官方的人在知道这些东西是运往京城的,都会掂量掂量,可不可以下手?
况且,玉石在这个年代还没有流行起来,根本不值钱,五辆卡车也不值多少钱,他们为什么要故意挑事?
叶天水突然感到心惊,不由得想得多一点:
这件事情是冲着东西?还是冲着人来的?
如果是冲着人,那绝不可能是冲着阿丑他们!
“桑先生,我们的生意知道的人多不多?
你有没有觉得,他们是借着严打的口号,想切断我们的路?”
“您的意思,是有人盯上了我们的生意,借这个机会想灭了我们的人?
然后,再动我们?”
桑念中惊恐的问道。
叶天水确不定,对方如果是盯上了他这生意,想据为己有,可能性极大。
懂得里面利益的,只要觉得自己有能力来抢,这次严打的运动,正好是他们的机会。
但问题来了,这玉石的生意,明面上一直是桑念中在经营,叶天水只是出资和收钱。
派到边境去的那一个排,没有谁知道是他的兵,除了叶剑锋、唐楚生和华国兴、苏建新等几个亲密关系的人知道,外面也没有人知道这些兵和尹天水有关系。
所以,叶天水分析,那些人恐怕就是冲着桑念中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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