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蓉淡淡一笑,她可没这么好哄骗,肖宁既已经获罪,除非是谋反,否则哪里轻易能够调动得了兵权。
不过她嘴上还是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总兵一事当真急不来,此次你生擒瓦剌四王子,立下大功,圣上若真舍得将山西兵权全都交给你,宫宴那日就提拔你做总兵。本宫想过了,待本宫生下皇子,圣上必龙心大悦,到那时本宫再以姐弟之名开口求圣上,圣上应会松口。”
姬无道回京述职本就待不了太长时间,他折腾出要娶许薛轻裳的动静,目的便是为了来日他远在宣府,能有人在圣上跟前为他说话,得薛蓉如此许诺,目的便已经达成,于是见好就收,恭敬道:“弟弟静候阿姐佳音,后宫之地,外臣不好久待,弟弟先告辞了。”
薛蓉笑着对一旁的小太监吩咐道:“你去送送姬将军。”
待姬无道走远,薛蓉搭着玉梳的手站起身来,玉梳道:“这姬将军可真不是个好应付之人,奴婢瞧着他心里只有兵权,来日他若真做了三大总兵,手握几十万兵权,怕是未必会乖乖听娘娘使唤。”
薛蓉冷嗤一声,“的确不是只听话的狗,他去闹裳儿,为的就是逼迫本宫,不过本宫倒也不怕他日后生异心,申阁老那里有的是法子治他。”
“还是阁老待娘娘好,这么多年都不曾变过。”玉梳低声说道。
提及申添,薛蓉唇角微微勾起,心情转好,轻叹道:“到底是我亏欠他良多。”
玉梳扶着薛蓉进了长乐宫的院门,“娘娘莫这般想,申阁老愿意对您好,哪有什么亏欠不亏欠的,人与人之间的情分怎么能算的清清楚楚,就像您待县主百般疼宠呵护,哪里是要县主回报您什么?”
薛蓉轻笑,在矮榻上躺下,看着玉梳道:“这些年多亏有你在宫里陪着我,时时能够宽慰开解我。我想着等再过几年,为你指一门好亲事,放你出宫去过自在日子。”
玉梳闻言,立刻跪在地上,“可是玉梳哪里做的不好,娘娘竟要赶玉梳走?”
薛蓉去扶她,握着玉梳的手道:“你陪了本宫这么些年,本宫虽然不舍,但不能叫你在这宫里过一辈子,守着本宫一个人,连嫁人都不能。你是除了裳儿外,本宫心里头最亲近的人了,本宫已经耽搁了你这么多年,你最好的年华都耗在本宫这儿了,只是这宫里人心难测,除了你之外,本宫很难信任旁人,这才一直没说要放你出宫。”
玉梳眼圈微红,“奴婢不想嫁人,也不想出宫,就想陪着娘娘一辈子。”
“傻孩子,待在宫里有什么滋味?外头天高海阔,嫁个男人依靠,再生个几个孩子,那才是女子的归宿。”薛蓉感叹:“我这辈子没有旁的路可走,只盼着你跟裳儿日后都能过的自在快活。”
“娘娘……”玉梳抹了抹眼泪,她是靖远伯府的家生子,自小就跟在薛蓉身边服侍,这么些年外人只看到薛蓉的风光,但她却知道自家主子的苦。
“娘娘,玉梳想跟在您身边,一直伺候您,等您生了小主子,玉梳还要帮您照顾小主子呢,您别赶玉梳走。”
薛蓉摸了摸她的头,“本宫一直没说,自打怀了这孩子本宫心里一直都不大踏实,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外头都说圣上宠爱我,要立我肚子里的孩子为太子,你跟在我身边最是清楚,自从我怀身孕后,圣上从未在长乐宫留宿过,君恩如风,不可捉摸,我心里有时候又盼着,肚子里是个姑娘,可姑娘想要在这世上立足,更是艰难。”
“娘娘宽心,自打您怀孕后,圣上虽未留宿,但时常派人送补品过来,可见心里仍是在乎看重您的,再说还有申首辅在前朝为您和肚子里的孩子铺路,您莫要胡思乱想。”玉梳柔声宽慰她。
薛蓉颔首,“在御花园待了那么久,我有些乏了。”
“奴婢伺候您去后殿歇息。”玉梳起身扶着薛蓉去了寝殿。
薛蓉躺在床上,闭上眼好一会儿都没睡着,睁开眼又对玉梳道:“我现在倒是很看好余启蛰,听说杨从文行刑的时候身上几乎没一块好肉,是因余启蛰亲自动刑,若他真的这般狠,日后定能成就一番大事,或许裳儿是对的,便是无子又何妨,从旁支过继便是了。”
“娘娘的意思是愿意让县主嫁给余侍读?”玉梳道。
薛蓉睁眼看着绞纱帐顶:“本宫还要再想想,余启蛰性情过于冷清,瞧着不像是会疼人的。”她轻叹一声,“本宫可能是真的老了,总担心若是本宫有个万一,裳儿无人护着,姬无道如今就敢打裳儿的主意,若本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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