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视带来的逼迫感,使得这方寸之地的空气都粘稠焦灼起来。
“不想让我知道身世,为什么?”余启蛰刻意压抑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
余启蛰盯着余娇那张恬淡的小脸,紧紧攥着木扶手,努力压下心底翻涌的烦郁。
余娇睫毛微颤了下,半抬起眸,对上余启蛰的双眸。
他的眼睛非常漂亮,不光是因为下眼睑微挑的燕尾般的桃花形状,漆黑的瞳孔清亮又深沉,眼底虽总是带着几分冷淡疏离,认真注视着人的时候,却又无端给人深情的错觉。
余娇忽然间觉得有些没意思,她唇角微抿,“只是觉得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听说你拜了沈大学士为老师,恭喜啊。”
她仰头说话时,纤长白皙的脖颈微微扬着,是那样的纤细脆弱,余启蛰压抑着心底的暴虐,抬头抚住了余娇的后颈,俯下身去。
余娇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压下来的阴影覆盖,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这个吻格外凶狠,抚着她脖颈的手掌强迫着余娇抬起小脸,撩人而又温热的呼吸扑洒在余娇的脸颊上。
唇齿都被毫无章法的侵占,独属于余启蛰的气息像冬日的积雪,凛冽过后是蚀骨的灼热,这个吻一点也不温柔,甚至是带了几分莽撞凶猛和逼迫到极致。
余娇挣扎着躲闪,却被攥住了细嫩的手腕,发烫的掌心有些灼人,唇齿间弥漫着铁锈的味道,余娇无端品出了亲她这人心中翻滚压抑的怒火。
又凶又狠的扑吻良久才结束,余启蛰低垂着眼望着余娇,压抑着微喘的气息,稍稍低了低头,灼热的气息离得更近了几分,“不开心。为什么?”
余娇浓密的睫毛微微发抖,眼尾泛着红意和潮湿,唇角泛红,被咬破了。
余启蛰握住了她的手,又凑近一些,擦过余娇的耳朵,哑声道,“不说,我还亲你。”
余娇从未想过余启蛰竟还有斯文败类的一面,这恶劣的威胁口吻,带着几分小鹿乱撞的坏。
形状漂亮的杏眸晕染着湿润的潮意,却又微微闪烁着,像是压着清河的星光,微抿起的唇角带着几分委屈,躁动的心跳声中,余娇听到自己矫情的说,“你拿了杨寄燕的帖子,拜在沈大学士名下,还来问我为什么不开心。”
情绪上了头,余娇抛却了平日的冷静从容,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难得任性起来,“你的事都不与我说,我的事凭什么要告诉你。”
余启蛰怔了一瞬,低头微微一笑,伸手揩去余娇眼角的湿润,心疼中夹杂着欢喜,心疼的是余娇这幅委屈到落泪的样子,欢喜的是她与自己闹别扭是在吃味。
“沈大学士的事你是如何知道的?”余启蛰指腹轻柔的抚摸着余娇莹润的小脸,声音温润柔和的道。
余娇避开他的手,“你既然变了心,就不要再招惹我。”她微红的双眸带着一丝决绝,“我的感情里揉不得沙子,只能一生一世一双人。”
虽然在余娇的认知中,她与余启蛰还是谈恋爱的阶段,但余启蛰若是三心二意,那这段感情不要也罢,就算余启蛰所生的时代与她不相同,所接受的教育也不同,她绝不容忍任何感情上的不忠。
余启蛰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双眸深深的看着余娇,分外温柔缱绻,恨不得将人揉进身体里。
虽然因为余娇吃味很开心,但也不舍得她因为这件事继续难受下去。
他轻吻了一下余娇的脸颊,干燥的手指穿插过余娇的指缝,十指交叠,余启蛰温声说道,“我没有拿杨寄燕的帖子,更与她无任何来往,也未曾拜沈大学士为老师,只是偶然遇到沈大小姐,经她引见,才得以去沈府请沈大学士指点文章。”
余娇虽先前也猜测多半是误会,听了余启蛰的解释还是不免松了一口气,积压在胸口的郁躁散去不少。
仍忍不住道,“方才你院里的门房分明说前不久有一位姓杨的姑娘登门找你。”
余启蛰抬起另一只手点了点她的鼻尖,只觉得她此刻的样子可爱极了,一想到余娇是因自己吃味,才会有这样的喜怒哀乐,他整个胸腔都又麻又软。
内心甚至隐秘的产生一种黑暗念头,他希望余娇在意他,最好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更甚至贪心的期盼,她的所有喜怒哀乐都是因他而起。
“我没让她进门,你若不信可以找来六子宋年他们询问。”余启蛰认真的说道,“往后她也绝对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
“真的?”杨寄燕对嫁给余启蛰已起了执念,余娇有些奇怪他为何能那么笃定杨寄燕不会再纠缠他。
余启蛰点了点头,眸底浮现一丝冷意,他垂眸不想让余娇看见。
因他给余娇带去的危险,一次就够了,他绝不会允许再有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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