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韫心里还有一个疑问,他压低声音,与刘子期道,“余启蛰这人你怎么看?他……怎么会知道幕后的人是程英?”
“他心智过人,假以时日,会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刘子期中肯的道,“推测出是程英并不难,尤其是余启蛰这样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年少无畏,不像浸淫朝堂的朝臣有太多利益牵扯,反倒能一举捣毁后面的烂疮。”
余启蛰此计虽然莽撞且简单,却刚好就起了作用。
“得快点,以防程英得到消息会派人来搅局。”刘子期出声道,“你进宫面圣,秦淮源先押回五成兵马司,着得力的人手看管,万万不可有任何闪失。”
顾韫命令士兵们加快脚程,只是在城门外,还是遇到了阻截。
一群黑衣人不由分说便要动手抢人劫银,是谁派来的,自不用说。
顾韫带着士兵护着秦淮源和脏银,与黑衣人们打了起来,刘子期拿着顾韫的令牌,叫了城门守卫,让他们去城防调守卫过来。
十几个黑衣人武功都不弱,远非顾韫从五成兵马司调来的士兵所能抵挡,虽有顾韫牵制,但仍有人靠近了秦淮源。
顾韫用长剑砍伤了一个黑衣人,飞身跃至秦淮源身旁,用剑逼退了想要将秦淮源带走的黑衣人。
将秦淮源扔给两个士兵看管,顾韫又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城门守卫紧急调来的城防守卫军匆忙而至,将这群黑衣人团团围住。
领头的黑衣人见状,朝秦淮源的方向看去,从怀中拿出一枚簪子掷了出去,顾韫抬剑挡住,簪子掉落在了地上。
那群黑衣人趁着这一瞬间,朝地上扔了数枚火药弹,一阵浓雾乍起,等浓烟散去,那群黑衣人已然不见。
“要追吗?”有士兵出声问道。
顾韫摇了摇头,“进城。”
他蹲身捡起地上的样式十分普通的簪子,有些不大明白那些黑衣人为何要扔下这么根簪子。
被士兵押着的秦淮源看了眼地上的簪子,闭了闭眼睛,再没人比她清楚这簪子是他夫人常年戴在头上的饰物。
那些人扔下簪子的用意秦淮源也十分清楚,无非是要封口,让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若他聪明,一家老小还能有条活路,若他招认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秦氏一门便无了活路。
秦淮源甚至能猜到,方才那些黑衣人并不是要来救他,怕是要杀他灭口才是。
其实大可不必有此一举,秦淮源暴露被抓那一刻,就想过自己的下场。
有道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再愚蠢,也不会将程英拉下水。
入了城,再无波澜。
秦淮源被押送进五成兵马司,十几人眼都不眨的看管着他。
虽天尚未亮,顾韫却未曾停歇,径直入了宫。
朝阳升起的时候,城中一如往昔热闹,街上的早食铺子都忙碌起来,包子铺冒着蒸腾的热气,一晚点烛未睡的余启蛰,来到坎井胡同旁的街上,要了一碗热粥,两个包子,面色平静的吃了起来。
吃完后,余启蛰去了成衣铺,照着陆瑾的尺寸拿了一身衣裳,让六子驾车去了大理寺门外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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