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儒海见两人这么快就回来了,不由拧着眉头,一脸紧张的道,“报信的衙差还没来?”
余汉山一脸晦气,“来是来了,不过是去陈家报喜,王婶说陈家的清哥儿中举了。”
“陈志清中举了?”余谨书从次间走出来,正巧听见这句,忙问道,“那衙差可有说我和谨言中了多少名?”
余儒海看了他一眼,满是失望的叹气道,“既是没有登咱们余家的门,自是你们几个都没中,平日里我就交代了让你和谨言多读书,如今倒好,我们家四个哥儿都没中,陈家只去了个陈志清便中了榜,真是丢人!”
被这么责备,余谨书脸色一白,嘴唇嗫嚅了下,却什么也没敢说,灰溜溜的又回了西次间。
见余谨言坐在桌案旁,手中仍拿着本书,余谨书上前抽走他手中的书册,“别看了,咱们都落榜了,陈志清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中了榜!”
余谨言脸色白了一分,冷着脸从余谨书手中夺回书册,紧抿着唇,低下头继续看着书本,只是却一字都未曾看进去。
他自我感觉此次答卷尚算不错,从前在书院时,陈志清的文章一向没他做的好,凭什么他中榜了,自己却名落孙山,余谨言心中十分不甘。
堂屋,赵氏也很是不甘心,谨书不中也就算了,书院的夫子可是夸赞了谨言无数回,怎也落了榜?
“爹,我去陈家找衙差问问,谨言不可能不中的!”赵氏气鼓鼓的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往外面走。
余儒海喝止住她,“你去问什么?还嫌不够丢脸,非要叫人看我余家的笑话?”
“老爷,还是叫老三媳妇去一趟吧。”余周氏一向将余谨言看得跟眼珠子一般,她也有些接受不了余谨言没中榜的消息。
“说不准咱家哥儿在榜单上的名字靠后,总该要去问问才是。”
余周氏这话让余儒海心底又升腾起一丝希望来,脸上的恼火消了不少。
赵氏见状,赶紧道,“爹,我就去问问,啥都不多说。”
余儒海沉默了下,赵氏快步出了院子。
陈家院门外围了半个村子看热闹的人,都在喊着举人老爷给陈家道喜,陈志清施施然的站在院门口,含笑给道喜的村邻们发瓜子花生。
赵氏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到院门前,就看见陈根生正在往送信的官差手中塞了两吊钱,那官差得了谢礼钱,满脸堆笑,嘴里说着吉祥话,“陈家哥儿一表人才,来日定能鱼跃龙门,蟾宫折桂!”
“借官差大人吉言,来日小儿要能高中,再请官差大人吃酒。”陈根生笑的春风得意。
那衙差又寒暄了两句,便告辞要走,赵氏上前一步,讨好的笑道,“打搅官差大人,敢问咱们长奎县可还有旁人中榜?”
那衙差眯着眼看向赵氏,疑惑的道,“你是……?”
村里人都知道余家此次花了不少银子给家中三个哥儿都买了生员的名额,四个哥儿都去了青州赶考,官差老爷却没有去余家报信,可见是余家无人中榜,这赵氏竟还跑来陈家门口打听,不免都小声议论起来。
陈根生淡淡的看了赵氏一眼,这次志清中举,狠狠压了余家一头,他心中畅快的很,笑着与衙差道,“官差老爷有所不知,她家里也有哥儿此次乡试……怕是见无人上门报喜,故来问问。”
“三婶,科考不第乃人生常事,谨言和启蛰年纪还小,过几年再考说不得就中了,您也别太在意。”陈志清言笑晏晏,嘴里说着安慰的话,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在青州时他被人瞧不上,百般憋屈,今日一朝放榜,境况可就全都颠倒过来了,什么少小三元,日后再不会有人提起余家五哥儿如何如何了。
赵氏闹了个脸红,可来都来了总要问个清楚才是,只是没等她说话,一旁的衙差就问道,“你家中此次乡试的哥儿唤什么名字?”
赵氏闻声忙道,“小妇人夫家姓余,家中赶考的哥儿有两个,名唤余谨书,余谨言。”
衙差听了这两个名字,摇了摇头,“倒是不曾见榜上有这两个名字。”
赵氏脸一白,踟蹰的点了点头,见村里众人的目光都在打量她,不免羞恼难堪,就要离开。
只听那衙差又道,“我方才听陈家哥儿说启蛰,这位哥儿又是哪户人家的?”
赵氏刚迈起的脚又停了下来,她忙道,“也是我家的,方才忘了说,我大哥和二哥家的两个孩子此次也下场了,一子名唤余知舟,一子……余启蛰,不知官差老爷,他们可在榜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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