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本公会信你这些话?”程英冷笑一声,脸色阴沉,掐住了余娇的两腮,逼问道,“那人是谁?”
余娇倔强的道,“义父不信我?”
脸颊被掐得吃痛,余娇杏眸一片冷然,想到白日里程英还说不要怕他,他认她做了义女,便是将她纳入麾下护着,这会儿想来真是讽刺。
她杏眸淬了冷光,仰头看着程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义父若真认定了是我做的,那便是吧。”
手指却捏紧了袖中的银针,她心里慌乱,若是程英真的对她动手,也不知大哥哥给她的暗卫能否从程英和夏宁手中救出她。
夏宁身为东厂少丞身手自不用说,而程英,余娇猜不到他到底会不会武功。
夜色浓稠,一轮清月不知何时升到了半空,月光暗淡,有种说不出的压抑,程英几乎是紧贴着余娇,掐着她脸颊的冰冷五指缓缓下移,落在了她不堪一折的纤细脖颈上。
“你可知诓骗本公,忤逆本公的人该是何下场?这世上只有顺本公心意者才有得活。”
余娇浑身打了个颤,细嫩的脖颈被那冰冷而又粗糙的指腹抚过,寒毛都竖了起来,她没想到程英竟然真的会对她动杀心,她好歹也是刘家三小姐,程英竟然会这么毫无顾忌!
就在程英五指微微收紧的瞬间,余娇再也忍不住,抬起了右手,狠狠朝程英的眼睛刺去。
生死关头,也由不得她再小心翼翼。
与此同时,暗中保护余娇的云霄几人也纷纷现身,朝亭中扑来。
亭外的夏宁却像是早有所觉,抽出腰间绣春刀,与几人缠斗在一起。
亭内,程英反应极快,仰头后撤,同时死死攥住了余娇的右腕,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腕骨捏碎一般,左袖轻拂,扫落了余娇指缝中的银针,轻松便将她挟制住,反剪双臂,牢牢将她摁在石桌上。
“你竟想杀本公?”程英俊美的面容在月色下阴沉如水,幽暗的双眸好似冰锥,死死的盯着余娇,声音中满是浓烈的震怒。
余娇双臂被他拧得生疼,用尽力气也无法挣脱,她脸色苍白,事已至此,便不去装平日里谨小慎微的模样,冷声道,“是督公想杀我,蝼蚁尚且惜命,督公要我的命,难道我就该束手就擒,乖乖等死?”
就在这个时候,挣脱夏宁纠缠的云霄,手持软剑跃入亭内,长剑如寒光般朝程英挥去,想要帮余娇脱身。
程英不紧不慢的抬手夹住了寒光凛凛的剑刃,两指微一使力,剑身便应声而断,紧接着挥袖一掌送出,云霄直被拍飞出石亭,唇角有血水溢出,脖颈上被一把双刀抵住。
数道暗影不知何时从四面八方赶到,轻而易举的就制住了另外几人。
夏宁朝亭内的程英恭敬问道,“督公,这些人要不要杀了?”
程英黑色的眼瞳森冷的睨了一眼那几人,浑身散发着凛冽寒气,吐出一句,“拖去离宫喂豹。”
“不要!”余娇顿时慌乱,口不择言的道,“是我以下犯上,与他们无关!”
余娇心中悔恨不已,她不该心存侥幸的,怎么就蠢笨到以为能从程英手上逃脱,还自不量力的对他动手。
“是。”亭外夏宁恭敬应声,一挥手,一众番役拖起那五人便很快消失在桃林中。
程英附身看着余娇惊慌失措的小脸,粉嫩的脸颊上被他掐住了斑驳的青痕,他桀桀一笑,阴柔可怖,“想要本公死的人太多了,原来你也是其中一个,枉费本公真心实意疼宠你。”
既已彻底得罪了程英,死路难逃,余娇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她冷嘲一笑,“你这话好没道理,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有人要杀我,我不反击,难道还要鼓掌说杀得好?你要杀要剐,动手便是!还有,别说什么真心实意疼宠我,什么义女?你不过是拿我当个玩意儿,得空了便逗趣解闷子,不高兴了便随意杀之,像你这种心思扭曲的阉人,对谁有真感情?别虚情假意惺惺作态了!”
她早就憋屈够了,自从来了京城,谨小慎微,生怕行将踏错一步。
她本就不是太晏的人,说不得死了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了,也就解脱了。
她真是讨厌死了这里的封建王权,人活着没有人权,普通人便命如草芥猪狗,任人生杀予夺。
只可惜临死前,不能再见余启蛰一面。
余娇这些话说完,程英阴寒的脸色居然缓和了几分,他缓缓一笑,“伶牙俐齿!果真是只会闹脾气的猫儿,平日里装的再乖巧恭顺,闹起脾气来,非要挠得人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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