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圣上痴迷服丹,炼丹在京都实属敏感之事,卫黎初这般爱折腾丹药,留在京城怕才真是不妥当的。
刘裕借口卫黎初对府中不熟,叫刘夫人带着瑶玉和余娇过去帮他安置,将三人打发了下去。
这才开口道,“圣上喜服丹,秋娘是知道的,为何还要将黎初送来京城?”
“你们也知道黎初这孩子小时候差点就没了命,多亏了他那个道士师父,黎初这些年一直在找他师父,前些日子,侦破了他师父留下的堪舆图,非说张道长还活着,人就在京城,已经偷跑了一次,出凉州府的时候被我们拦下了。”刘桢叹了口气,眉宇间隐隐流露出担忧,“秋娘与大哥商议,与其叫他偷跑来京城,无头苍蝇一般的找,倒不如放在你眼皮子底下,还能看管着些,省的他捅出什么篓子来。”
刘裕沉吟道,“倒是不曾听说京里有什么姓张的道长,宫里几个给圣上炼丹的道长我都见过,其中最得圣上青睐的孙真人,原是个道医,兼通佛典,圣上这些年服食的丹药多是出自他之手,这人是程掌印从秣陵给圣上寻来的。”
“都这么些年了,张道长音信全无,应当是仙逝了的,可黎初这孩子自幼性子就乖张,谁也劝不住,便是硬将他困在凉州,可保不齐有疏忽看管不住的时候,总要叫他找了才能甘心。”
刘桢也深知刘裕在京城的处境,这些年刘家人全都待在距京城千里之外的凉州边境,只逢年过节才敢踏足京城,怕的便是有那么一日,刘裕收养先太子遗孤,为其遮掩身份的行径暴露,刘家才不至于满门倾颓,尚能保住一线生机。
刘桢叹气道,“还得你去劝一劝那孩子。”
“炼丹是如何都不能在京城碰的。”若是被明正帝注意到,刘家就太显眼了。刘裕又说道,“黎初想留在京城找人便让他留下吧,二哥你先去歇息,这些话我会找黎初私谈的。”
刘桢颔首离开了花厅,跟着下人去了外院。
刘夫人带着余娇和刘瑶玉正在外院里帮着安置刘桢他们带来的行李,卫黎初带了许多装着瓶瓶罐罐的木箱子,不准下人碰,全都亲自动手收拾的。
刘桢过来的时候,正见小厮们在卸最后一辆马车上的东西,他笑着跟瑶玉和余娇说道,“这些都是从凉州给你们带来的小玩意儿,不用往下拿了,你们挑拣了喜欢的,带回自己房里。”
刘瑶玉对马车上的礼物不是很感兴趣,反倒是很想看看卫黎初箱子里的那些瓶瓶罐罐装的是什么。
不过她还是嘴甜的拉着余娇跟刘桢道谢。
刘夫人向刘桢问候平凉府的妯娌们可都还安好,两人在外间说话,卫黎初见刘瑶玉一直盯着自己搬进屋里的木箱子,似瞧出了她的心思,倒也大方的打开了其中一个木箱,取出两个白瓷瓶来,给余娇和瑶玉一人分了一瓶。
“拿去玩吧,权当我送你们的见面礼。”卫黎初很是随意的道。
刘瑶玉晃了晃瓶子,揪开了红布软木塞,将瓶子里的东西倒在了手心上,是几粒滚圆的丹药,她惊讶的道,“还真是丹药啊,黎初表哥,这就是你炼的丹药?”
卫黎初点点头。
刘瑶玉捏起黑黢黢的丹药看了看,颇有些诧异的道,“这丹药吃了真能长生不老?”明正帝喜服丹,传闻正是为了求长生。
可这小小的一粒丸药,看起来也没什么出奇的啊。
“强身健体罢了,长生金丹,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炼制的?纵使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也只有万中之一的机会。”卫黎初笑嘻嘻的说道。
刘瑶玉捏着丹药试探性的往嘴边送去,“我还没尝过丹药是什么味道呢。”
余娇忙拦住了她,“二姐姐,丹药多有毒,味道与丸药差不多,你若是好奇,改日我给你制几丸药。”
余娇是不信服金丹能长生的,丹药都是以重金属和矿物质练就,其中不乏化学成分,历史上但凡服丹的帝王,就没有善终的,根本不具备延年益寿的功效。
卫黎初听了这话,似笑非笑的看着余娇,“三表妹还懂丹药?”
余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虽然一丸丹药所含丹毒甚微,寻常人便是服一粒也无妨,可到底是有毒之物,卫黎初这炼丹之人,便是不知化学物质是什么,也当知道丹毒,却只笑嘻嘻的看着刘瑶玉服丹。
刘瑶玉在药理方面一向很听余娇的,忙将手中的丹药又塞进了瓷瓶中,说道,“三妹妹是女医,她医术可好了,懂丹药也不出奇。”
“原来三表妹懂医术啊,这倒是巧了,我也略通岐黄之术。”卫黎初看着余娇的眼神亮了亮,笑着往她身边凑近了些,“我这里有几本师父留下的医书,看不太明白,三表妹能否指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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