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红夷大铳,河南只有洛阳城与开封城有,不过这些大铳都是守城,没见过用在野地的。”
袁宗第说了一句,他向李自成汇报洛阳城攻掠事宜,没想到被刘芳亮接去了话题,此时插了一句话,显示自己的存在。
他道:“洛阳城有好几门的神威无敌大将军炮,打三到五斤的炮子,可以打一里多。那几门红夷大铳,应该可以打两里多,不过重三、四千斤,用四轮车装载,想移到野地,可就难了。那王斗是客兵,听说从宣府镇来,这几千里远,这么重的大铳肯定拖不过来。”
“他们军中,可能有轻一些的红夷大铳。”
随后他说了一声:“也怪,这些轻一些的红夷大铳,怎么能打这么远?”
刘宗敏道:“不错,官兵野战经常使用车营,一营有炮二百五十六位,最重的无敌大将军炮重千斤,炮子差不多三斤,可打一里多。要是中了炮,人马都是一个大大的血洞。不过官兵野地最重的炮就是这样,别的都是打几两的炮子,最多一斤。芳亮兄弟遇到这官兵使用的火炮,确是奇怪。”
刘宗敏饱经战阵,说起明军的装备,自然如数家珍。
刘芳亮平静了下来,他说道:“闯王,总哨,依俺的看法,可能是官兵中新颖的火器。毕竟那王斗军从宣府镇来,宣府镇是九边之一,常年跟鞑子打仗。有很多新颖的火器也正常,腹地的官兵不能比。”
李自成的手指在旁边桌上轻敲,他说道:“这王斗有一些厉害的鸟铳和火炮,其实倒不足为虑。明远也是被他们打个意外,有了准备,着紧一些,接下来的仗,肯定不会象汝州那样。”
“我们义军打过的官兵也多,很多官兵的火器都很厉害,就是我们攻下的城池,上面都有许多精良的火器火炮,不过他们不敢战,这些火器。都成为我义军的战利品。关键是这王斗的兵马很精。战力很高。依明远说的,那王斗七千人,个个都有他们前锋兵马那样精锐。好象比得过我们老营的兵马,要消灭这七千人……”
他摇了摇头:“奇怪,大明怎么会出现这样一部官兵。”
在场各人都是沉吟,感觉这王斗军与众不同,他们擅长的各种战术根本用不上。如果遇到别部的官兵,几次设伏他们很快就完蛋了。或是收买,他们也不会死战,不过这部官兵似乎收买不成。
往日遇到这样硬挺的官兵,闯军还有办法,就是避强击弱。避开就是,游荡到别的州县城池去。不过现在打洛阳己经是骑虎难下,难道只能与王斗硬耗?
这样的硬碰硬,闯军可没有遇过,那些炮灰饥兵还好,李自成等人最怕的就是折损自己的老营与马队,那是万万舍不得的。
不过除了动用自己骨干力量,还能动用什么兵力?虽说算上饥民,闯军现在可拉出十万人,不过那些多是没打过仗,没训练过的饥民,真正拿得出手的兵很少,他们打得过王斗的兵马吗?
众人都是头痛,感觉这王斗油盐不进,很是难缠。其实在座各人饱经沙场,都有丰富的征战经验,往日对上别的官兵,他们轻轻松松,就想出一大堆应对的方法。
算起来刘芳亮也打得不错,虽说设伏失败,一样将那王斗军前锋困住。放在往日,便如大明悍将曹文诏,被几万农民军困在平原上。他三千人大部分还是骑兵,最后曹文诏仍然身死。
同样被困,怎么曹文诏死,那王斗军前锋就反杀得己方溃败呢?众人心中有一个感觉形容不出来,这种感觉,是往日没有遇过的。
其实很简单,就是一力降十会。将领有谋略不错,不过必须配合基层士兵的素质,基层军官的水平。底层士兵与军官素质不高,整体实力不济,主将再高的谋略,最终只会沦为空谈。
这种例子很多,清末官员军将不是没人没谋略,可惜士兵素质不高,对方只要发动战争,一切的奇谋都成为灰飞。同样在抗战时,国军几万人伏击一、二千日军,经常设伏成功,结果大多数被反杀溃败,这就是整体实力的效量。
当然这种感觉对李自成诸人来说只可意会,难以言传,因为他们还停留在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思想中。很难设想到那种堂堂正正的实力平推与对抗。
郝摇旗骂了一声:“驴球子,他妈妈的毛,当年卢廉使带的关宁兵己经很厉害,人说大明边军中稳排第一。这王斗的兵马,比他们更厉害,哪冒出来的怪胎?”
……
他粗野的骂声惊醒众人,各人都是回醒过来,牛金星不可见的眉头一皱,李岩忽然站起来,对李自成施礼道:“闯王,诸位将军,学生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自成亲切地道:“先生有话请讲。”
李岩又含笑施了一礼:“学生领命。”
他姿势极为优美,看得场中各人都是一亮,均想:“读书人举止作派,就是与俺们大老粗不一样。”
李岩说道:“说起这王斗的军马,学生倒想起一人,戚继光戚少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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