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听着一大爷的叙说,开始皱起眉头。
转而看向许代茂:“茂哥,你消息灵通,知道啥情况不?”
许代茂算是厂里的中层领导,别看一大爷是八级钳工,在厂里德高望重。
但这种时候,还真没有许代茂的消息灵通。
许代茂却有些为难,快速冲杜飞挤了挤眼睛,打个哈哈道:“一大爷都说不准,我上哪儿知道呀!估计就几个厂长知道内情。”
杜飞一看就明白了,这是有些话不好当众说,便也没再追问,转而说起别的。
期间三大爷又几次想把话题引到香江上,无奈其他人对他的话题没多大兴趣。
等到散场,才悻悻走了。
回到家,一进屋。
三大妈闫铁成、于丽都在屋里等着。
进屋就问:“老头子,杜飞都怎么说的?香江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呀?”
闫铁成两口子也一脸好奇。
三大爷摆摆手:“害~别提了,柱子那二愣子,根本就不上线。我这儿刚问两句,他就抽科打诨,而且今儿晚上人多,有些话不好明着说。等明后天,有时间的,我找个机会还得单独找他。”
三大妈有些失望。
于丽则好奇道:“爸,香江真有那么好?”
三大爷“嗯”了一声,却没再多说。
于丽吃了个瘪,偷偷撇撇嘴。
等过一会儿,她跟闫铁成回到里屋,拖鞋上床,不由问道:“铁成,你说咱爸一个劲儿打听香江,他是想干什么呀?”
闫铁成不以为然道:“还能想什么,前阵子我们学校有个学生,一家子到香江去了,听说哪边特别好,一个月工资一百多,像咱爸这样的,在学校当老师,二三百也不多。”
“真的假的!那么多?”于丽一脸惊诧。
闫铁成撇撇嘴:“谁知道呢~想那个干啥,咱家现在挺好的,守着你跟孩子,哪儿我也不去。”
于丽点点头,对现在的生活也挺满意。
自从居委会的连主任出事之后,牵连到不少老人。
反倒于丽这个后去的新人,一下子成了居委会的骨干。
虽然工资没涨,但手上多多少少有些小权力。
闫铁成在学校也干的不错,估计顺利的话,明年有希望转正。
反而担心三大爷脑子抽抽,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牵连了闫铁成。
于丽提醒道:“铁成,你可得盯紧了咱爸,香江再好也不是咱去的地方。”
闫铁成“嗯”了一声:“我知道。对了,我听说,这次杜飞回来,可能就不在街道干了?”
于丽点了点头:“我也听说了,不过真的假的还不一定呢。”
闫铁成道:“你说,他要不在街道了,能上哪去?”
于丽道:“甭管上哪儿,肯定差不了。我跟你说,你别瞎传,前几天我跟街道办的张姐唠嗑无意中听到的,你知道杜飞对象是谁不?”
“谁呀?”闫铁成眨巴眨巴眼睛:“不说姓朱吗?原先是他们单位领导。”
于丽“切”了一声,:“这都是表面的,你知道她爸是谁……”
闫铁成听完,不由得瞠目结舌。
半天才咽口吐沫道:“这……这不能是假的吧?那杜飞不是上天了!还能在咱院住?”
于丽不以为然道:“看你那点出息!这要是你,跟窜天猴似的,娶个这样媳妇,你还真上天了,可人家杜飞跟谁提过。”
闫铁成回过神来,也有些感慨:“可不嘛!要不人家当领导呢!这就叫城府啊!”
于丽道:“所以说,咱可得抓紧机会,抱住了这条大腿,别等啥时候人家搬出去了,咱再想往前凑都没由头儿了。”
与此同时,在柱子家。
收拾完了残羹剩饭,柱子伸了个懒腰。
贾丽英过来给他揉揉肩膀,问道:“累坏了吧~”
孩子刚哄睡着了,给她妈带着。
柱子嘿嘿道:“不累,这算啥,我在大食堂,那是好几百人的吃口。”
贾丽英一脸崇拜,那小眼神,不用说话,把柱子看得跟打了鸡血似的。
本来上了一天班,回来有捣鼓一桌子饭菜,就算铁打的人也累了。
但此时,那种疲惫却瞬间没了。
柱子甚至觉着,为了这个家,为了这女人,累死了也甘心。
贾丽英则把他按到椅子上:“你坐着,我给你烧水泡泡脚。”
柱子“哎“了一声,忽然想起刚才杜飞给他的烟:“对了,刚才那四盒烟,回头给咱爸和咱哥拿回去两盒,让怹也开开洋荤。剩下两盒,我留一盒,给妹夫一盒。”
说着话,贾丽英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洗脚盆,放地上道:“给怹拿啥~大前门儿他都舍不得抽,你给他拿两盒洋烟,他能给你放长毛了,擎等着糟蹋了。”
柱子哭笑不得。
老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真是一点没说错。
原本身为女婿,应该觉着嘿嘿嘿,可再想到自个也是闺女。
最要命的是,长大还要嫁给许代茂那孙子的儿子,心情瞬间就不美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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