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汤姆的臣服
女孩靠的更近了,柔软的嘴唇——贴在冰凉的耳垂旁:
“泥巴种——怎么样……你喜欢吗?帮你刻在脸上好不好?”悦耳的音调像是在撒娇。
白皙的指腹抚摸着她的脸颊,尖细的指甲轻轻划过,像是在摸索着适合的位置。
莱芙偏头,避开那滑腻轻柔的触感,黑压压的人群渐渐的朝她逼近。
男男女女的声音传来,遥远的尽在眼前,杂乱的砸向耳边。
“你想等谁……你在指望谁……你还要期待什么……”
他们认为自己是在审判,自以为可以理智无情的宣布‘它’们的命运。
他们高高在上,他们无所不能。
“里德尔……那个是叫汤姆·里德尔对吧……”
“他还算的上是听话懂事,当个取乐的玩意儿也还不错……”
那是一种怎样的声音——平静、随意、残酷。
“对于他这种能够认清自己身份的东西,我们并不吝啬给予他一些狗骨头。”
“我们给他亲吻袍子的权利……”
“我们允许他爬向我们……”
这是一种怎样的侮辱——平静、随意、残忍。
“至于罗尔家的那位小姐——”一声高昂穿透的音调。
“嗤——一个活不久的笑话,家族中的异端,纯血里的耻辱!”
“她又能护你多久!”
独自承受着无限恶意的女孩——此刻的她看起来却比他们任何人都要平静。
比之他们的随意,她可以谈的上是莫不在乎——
无论是他们的语言还是行为;无论是她,还是她的朋友。
她没有采取任何的反击。
她无法采取有效的反击。
她应该让他们闭嘴,她应该让他们滚开,她应该让他们死亡。
她想缝上他们的嘴巴,她想刺透他们的躯体,她想撕碎他们。
但——她不能。
孤儿院——众人害怕他们,他们可以反击,因为大家的底牌和价码是平等的,仅靠自己,你不会得到任何外物的偏颇。
斯莱特林——他们卑贱、弱小;他们高贵、强大,他们从不存在平等。
她受到了限制——来自汤姆、来自人类、来自世界、来自……她本身。
所以——她只有躲避。
她将要躲避……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一个低沉的、像是被逗乐了的声音突然响起:
“怎么能用如此粗鲁的方式对待一位女孩呢——”用着他那懒洋洋的、拖着长腔的口吻。
于是所有的声音立即消失了,他们停了下来,侧过身子,看向那人——
那是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人,他慵懒的依靠在沙发上。
昏暗的炉火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在他身后把长长的、蛛网状的影子投到了墙上。
他动了一下,烛光便也映在他的脸上:
苍白俊美的尖脸,淡金色的流光发丝,还有那双灰色的眼睛,正深深地凝视着她。
“马尔福少爷……”
“是打扰到您了吗……”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举动。
但众人纷纷散开了,也在莱芙面前让开了。
他像是与生俱来的领导者,理应有着不可冒犯的权威。
莱芙不曾向他投去目光,也不曾停留的离开了。
身后传来一连串高声的嘲笑,声音粗野刺耳,像是在欢呼她的落荒而逃。
“祝你做个好梦……” 又是那道意味不明的声音。
于是他们的声音也立刻憋在了嗓子眼里,甚至于争先恐后的转了个弯儿——
“祝你做个好梦——”高昂神圣的腔调。
“祝你做个好梦~”
他们在吟唱,祝福在石室里回荡。
回到宿舍。
德丝睡得很香甜。
那只铃铛——就像她所说的那样,没有任何事物能打扰到她的安眠,除非自身受到危险。
汤姆……
在她的听力范围之内,并没有接收到——他是否受到伤害的讯息。
但他的灵魂——
是了,汤姆不准的……
第九男生宿舍门前,名牌上写着两个人的名字——
一位是伊森·埃弗里。
一位……则是原本的姓名被利器划痕掩埋,只留下充满恨意的‘狗杂种’几个字。
入木三分,字字沁毒。
“我不会对你动手的……”
埃弗里的声音很是轻柔,像是在为之前的过错感到忏悔。
“上次只是个意外,你知道的……”
“我想——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汤姆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抬着头——他被迫使抬着头。
“你说的对,我会原谅你……” 他的声音像是在颤抖。
但他的表情看起来却是太过于平静了,这未免就有点不讨喜了。
“你是真心的吗?你确定吗?我并不认为这是你的意愿……”
埃弗里忽然激动起来,就连呼吸都变得非常粗重。
“是的……是我的错……”
汤姆仰望着他的身影,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真挚一些。
他的双手紧紧攥住垂地的衣袍,骨头颤栗发白,但立刻——他又松开了。
埃弗里带着不信任的神情俯视着他——
跪倒在自己脚下,灰白的脸色,汗涔涔的,眼神闪躲。
哦——好吧,看样子他的确是害怕自己的,他在恐惧。
丢掉了他那所谓低贱的自尊心、和可悲的优越感。
很好,这很好,他——非常喜欢。
于是他张了张嘴,想要赦免于他。
但只发出了一些奇怪的小声音,好像喉咙被卡住了似的,他侧着耳朵,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听听——”
“听听——外面的声音是多么的美妙……”
他的面颊上泛起两团鲜艳的红晕,眼睛却比平日更加明亮。
“不过没关系——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带你一起去听听的……”
埃弗里侧过身子,歪着脖子,眼神迷离,就像是在听着什么美妙绝伦的音乐。
而在他的身后,汤姆惨白的利齿死死咬着惨白的嘴唇,沁出血珠。
脸上依旧是那副伪装着的乖顺表情,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兽。
还有他的眼睛——那双漆黑的眼珠子,带着极端的憎恨与毁灭。
“而现在,在这里——是属于我们的时间。”
埃弗里回神了,他向汤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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