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框里的照片看上去有不少年头了，质感略微有些老旧泛黄，但上面的人像依然清晰，可以看出这对颜值颇高的男女笑得很甜。

　　 哪怕照片上的艾芙蕾雅微微抬着下巴，故作高傲，也难掩唇角上翘的弧度。

　　 顾池的表情更为直观，眉梢眼角都是温柔的笑意，一看就是发自内心。

　　 夏冷：“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当然有！

　　 顾池大喊：“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你知道的，我和小破游向来不对付，这绝对是它故意搞事，挑拨我们夫妻感情！”

　　 夏冷：“是吗？”

　　 顾池一脸认真：“你要相信我，冷冷，我和艾芙蕾雅清清白白，每次见面都是聊正事。”

　　 夏冷：“几个正了？”

　　 夏冷微微蹙眉，也觉得有点怪。

　　 夏冷眸光略深：“你确定没有多余的？”

　　 因为从外表上看，船身虽然腐朽，但并没有贯穿或断裂这样的严重损伤，锈迹应该是因长期泡在带有反物质毒素的海水中产生，沉船时反而没有受到过多损毁。

　　 痕迹是有的，不过跟顾池没什么关系。

　　 假设这是真的天帝号，那也只能是他后来送给艾芙蕾雅的天帝号。

　　 顾池：“……”

　　 是的话它就不会存在。

　　 这是邓氏鱼。

　　 坏了，他默认把幽幽子给算进去了。

　　 他和夏冷特地去了一趟冻库，里面堆积着成堆的死鱼，历经岁月的侵蚀，它们已经发臭，空气中全是令人反胃的气味，这些鱼的肉也烂掉了，但从体型大小和那猛兽般的嘴部，依旧可以辨认出它们的种族。

　　 “我的意思是，将军上次专门拿个小本子出来也是在搞事，不能作数。”顾池补救道。

　　 顾池：“……”

　　 她和顾池是来办正事，找线索的，家庭纠纷等有时间回去再说。

　　 但具体哪里怪，她又说不上来。

　　 还没正呢。

　　 夏冷也不知道信没信，意味不明地看了顾池一眼，说道：“去其它地方看看吧。”

　　 顾池：“……”

　　 于是她在台阶后又加一句：

　　 “说不定其它地方还有你们生活的痕迹。”

　　 另一个发现更是让顾池心头微沉。

　　 而不出意外，这艘沉船的布局与构造也的确与他们的天帝号极度相似。

　　 要是他改变主意，不给艾芙蕾雅天帝号，那这艘沉船便破绽百出，不是真正的天帝号。

　　 可是。

　　 “结婚证上的证件照也是这样拍的。”夏冷道。

　　 有点汗流浃背了。

　　 但好在，一般的生活没有痕迹。

　　 是“送”不是“卖”。

　　 一是他不缺钱，二是制造一艘新的天帝号对他来说并不算麻烦，送一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怪就怪在这点。

　　 照片上两个人的姿势是没有姿势，好像只是简简单单站在一起拍了张照。

　　 如果这是他送给艾芙蕾雅的天帝号，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他和夏冷不停在船上搜寻线索，心里未尝没有想证明船是假的的意思，但找了大半天，基本每个地方都和这个假设对得上号，搞得他反而莫名有种求锤得锤的感觉。

　　 顾池佯装不满地哼了一声，“就算她想要，我也没有多余的给她。”

　　 大多时候夏冷都分得清主次，也是有意给顾池一个台阶下，她总不能真和顾池吵一架，何况这照片的真假，的确还说不准，她愿意做一个宽容温柔的妻子，但该警告的还是要警告。

　　 这艘沉掉的天帝号排水系统与之前巨渊拟态的天帝号一样，几乎完好无损，且更符合逻辑。

　　 船长室的合照说明这艘船不是顾池的船，以他的性格，就算以后真和艾芙蕾雅在一起了，也不会把照片放在办公桌上，要放也是放一张全家福，不会只有艾芙蕾雅一个。

　　 按照合照的逻辑，他和艾芙蕾雅的都发展成把照片放桌上的好朋友了，艾芙蕾雅真想给钱顾池估计自己也不会要。

　　 他接着解释：“你看我们两个的姿势，都很正常，也保持着一定距离，这明显就是一张很普通的朋友之间的合照，如果它是真的，未来确有其事，反而证明我和她之间没有多余的关系。”

　　 顾池：“……”

　　 很矛盾。

　　 它比巨渊更真实的地方也在于此，多了许多有迹可循的合理细节，不少地方还有腐烂的尸体，骨头上爬满了苔藓一般的深海寄居物，散发出一种怪异的腥臭。

　　 “哪来什么结婚证，不要瞎想。”

　　 可假设终归是假设，建立在假设之上的逻辑都是伪逻辑。

　　 听起来很有道理。

　　 两人回到把船搜了一遍，又回到相对干净的船长室，一言不发地看着那张合照沉思。

　　 直到身上的通讯器响起，传出夏泠的声音。

　　 “父皇，夏冷，你们那边有什么发现没？”

　　 “不好说。”顾池回道。

　　 发现当然有发现，但他和夏冷暂时没法去定义这个发现。

　　 “有碰见怪吗？”夏泠问。

　　 “有。”这次是夏冷出声，她看了眼照片里的艾芙蕾雅，又看了看顾池，“你父皇差点被她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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