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大约是这个东西,上次从太虚观的炼丹残渣里捡到的。”沈长岁从腰间取出一个拇指大的不规则绿石。
赵小旗靠近一看,原来是块萤石,这玩意据说也是一味药,有些被太阳照久了晚上会发光。
他点点头退后一步道:“沈童生,你是该上道观拜拜,近来出个门总遇见些什么事?”
“多谢赵小旗体谅。”沈长岁顿了顿又道:“不知庄表叔那里……”
“打住,不该问的你别问。”赵小旗想到因为面前的小子,才使他们一队人马在盘山几经寻找无果后又有了线索,便在沉吟片刻之后说:“目前为止,钱庄与此不大相干。
但谭县丞查的纵火案与之有关否,暂未可知,你还是顾好自己。”
说完,人就走向对面的房间休息。
沈长岁捧着油灯回房洗漱,他还告诫从床单里露头的猫儿道:“有武功高手住进来,别乱动。”
他借着脱外衣的机会快速浏览了小叶写的信,又交回它收起说,“按她说的做,但是找母豹放进崔君殿那座山头某个洞穴更好。”
“不放在原来的地方?”小玄猫眼睛瞬间瞪的更圆,它说:“你怎么找?”
沈长岁哗哗洗着脚:“母豹的洞府被我们动过,当时填土还故意用石头刮塌一大片土,只你们两个无法再挖洞填箱。
找新的洞,它身上那块包扎伤口的布,抽些线……,”他顿住,又觉不行,明天大搜山时容易被别人看出问题,于是道:“无妨,知道在那座山头没有指示也能寻到。
待完成后,你不用再找我,领它回去村里的山上,选个地方暂住,让小叶随时带小花豹给它看。
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找个合适的地方藏。”
“……”小玄猫自己都不信自己,不明白他为什么就相信。
当然,它的潜力还是不小的,在黎明之前溜走之后,寻到母豹不久,聪明的一大一小潜入另一个山头半腰的崔君殿。
这里仅有两个上了年龄的庙祝守着,颇为清静,亦显荒凉。
左找右找之下,一大一小两个大聪明,居然把三个箱子推到后山一座木雕小像身后的狭小洞穴内。
小玄猫还把木雕小像堵住洞口说:“刚好够放进三个。”
然后扬长而去,它们在天边刚刚有一抹亮光之际突出无终山,沿着小玄猫的来路向九梨村前进。
沈小叶迷迷糊糊睡了一夜醒来,完全不知道小玄猫带个更大的“花猫”正在白日潜行。
她看着大舅舅急慌慌赶车去找外公,再想跟着也没用,而且家里的活还得尽速完成。
于是又一次没有练武,喊了表哥一起把一瓮瓮的蓝色的水倒掉。
最后从瓮底挖出沉淀好的蓝靛泥滤去水,再堆到干净的缸内存放。
二三百斤的蓝靛至此制取完成,若想干藏需要再晾晒,但沈小叶已经没有这份心情。
她需要尽快把接的布匹分类染完,一上午时间都在煮苏木水浸染中度过。
及至午时,请村里妇人们把染好的布拿去漂洗时,看见外公和大舅舅神情放松的回来,车上还有何大叔钱五叔,她才提神问道:“寻到了吧?”
“和潘先生在一起。”外公是在沿着官道打听时,被卢捕头和一个兵丁寻见,说一大早天没亮就过来传信岁哥儿平安,还带了信件。
沈小叶松了口气,可见小玄猫大概也找到了舅舅,“里长爷爷和五姨姥呢?”
外公在路口放下车上另两人,让她上车一起回家:“说是等岁哥儿回来才能接他,卢捕头也说人在客舍好吃好喝呆着,没事。
至于五姨姥,昨天下午进不了县衙,她坐船找什么亲戚去了,现在还不见回来。”
“她一个?”
“有钱家后生跟着。不会太远,否则没开路引也走不通。
这个不必担心他,趁你大舅舅不出镖,赶紧染布。”
“好。”沈小叶接过信,迫不急待的打开看,见舅舅果然平安,她很高兴,可上面没有小玄猫的丁点暗示。
她纳罕不已时,到了晚上外婆林氏比她更加纳闷,“小叶,猫儿一天不见个影,是跑去哪儿了?”
“可能。”沈小叶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声喵,小玄猫又是一身狼狈的出现在眼前。
全家都看向它:“这莫不是进山了?”
“喵喵…”小玄猫可怜无奈的叫着,好一把辛酸泪哭不出来。
待给它洗好擦干喂过吃食,沈小叶才知道这家伙干的好事。
它和大花豹在半道上被人发现了,有吓跑的也有胆大追的。
两兽只好速度奔回山林,之后一阵跑迷了一点点方向,直到天色渐暗,它们才从山林原路返回,一路贴着官道回来。
沈小叶说:“其实,你们可以从无终山进入福山,然后直接来到村后的山林。”
“我没走过,豹妈妈又不知道九梨村的山是哪座。
它上次来过又不是直线跑来的,说不定绕的更远。”小玄猫委屈极了。
可沈长岁比它更委屈,明明说好的在崔君殿这座山找个洞穴,结果他跟着分搜这边的人愣是没发现什么。
今夜夜宿山中,他不禁站在外面吹吹凉风,很是服气小玄猫藏东西的地方。
正感叹间,被请回来的恒溪道长走来道:“我在山里多年,居然不知道有人藏了东西在无终山。”
沈长岁收回心神:“山中洞穴良多,道长能保证每个都去过吗?”
“自是不能。”恒溪打量他几眼,心说这小友挺能藏事,当日都没在他大哥面前露出一点捡到柳叶刀的神情。
沈长岁被他看的不得劲儿:“道长?”
话刚出口,就听见有人喊:“发现了发现了,好几个箱子。”
他们两个直奔声源,沈长岁看见熟悉的三口箱子,心下微喜,下一刻,就听赵小旗说:“再仔细搜搜这里。”
众兵卫和一队缇骑立时散开,赵小旗也过来请教:“恒溪道长,能否请您堪察这庙内庙外有无暗藏玄机?”
“这……并非我观所辖,不好放肆。”
“道长勿忧,此间事关重大,吾等早有令可察任何所在。”
恒溪道长看看沈长岁,无奈点头,这小道友早说一二日多好,擅堪舆的师兄前日里刚好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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