恸哭渐低,尘埃落定,场上安静下来。
似被老者临终遗言触动,良辰心中的失落渐渐平息。
老人这番言论,一方面盛赞良辰为人,另一方面是让良辰明白梦儿也是真心对他,虽然已经错过,但都问心无愧。
其间深意不言而明,毕竟此番良辰已是化神修士,这天下若有想要的东西,皆可随手相取。
这其中小小心思,良辰如何能不知。
他走到云北台身前,拿出几瓶灵药,开始为其疗伤。
一阵氤氲雾气笼罩场中,若隐若现间,只见两人相对而坐以手相抵,一阵磅礴的灵气灌入云北台体内。
“咦!”良辰一声惊讶。
“怎么?”云北台询问。
“你体内竟然还有一丝寒毒!”良辰回答。
“我并未中毒,也不曾感到不适。”云北台疑惑道。
“云郎若中毒,先前伯父他们就应该知道,他们也未曾言说。”愁梦儿也一脸惊讶。
“此毒若有似无,若非我神念强大,几乎难以察觉。刚才连月眸开启也没有发现,直到现在疗伤才有所感应,他们发现不了也是正常。”
“不过不用担心,我习修的火属性功法正是此类寒毒克星。”
良辰思索着,浑身光芒闪烁间,法力中便多了一道炙热至阳之气,在修复经脉的同时,不停吞噬着那丝寒气。
梦儿闻声顿时放下心来,她抬头看着眼前两人,一人是初开心扉一去不归的良人,一人是痴心相随常伴左右的丈夫,恍惚间,心中竟然浮起淡淡的暖意。
“我何德何能,得两人如此喜爱?”她心中反问自己。
“既然错过了,便是错过了!”脑海中突然回荡起伯父临死前传音入耳的最后一句叮嘱。
她顿时心生警意,以眼观鼻,再不朝良辰看去。
“伯父生前有交代,死后也与父亲母亲一起葬在火脉之心。如今异族退去,你明日就安排此事。”愁梦儿目露悲伤细语低声。
“恩。”愁青儿点头应道。
两女说话间,声音渐小,场中仅剩几人的呼吸声。
。
一个时辰后。
良辰缓缓收了法力。
“怎么样?云郎。”愁梦儿见他动了,急切询问。
“感觉好了很多。”云北台略显疲惫的回答,但是眼中已经有了光泽。
“多谢剑圣!”愁梦儿立刻一喜,然后对着良辰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不必如此!”良辰虚虚一托,然后继续说道:“他体内寒毒已经消失,经脉才修复一半,只需再施法两次便可恢复的差不多。只是那丹田被毁,再无法存住灵气,恐怕以后。。。”
“恐怕以后只能炼体了。”
“啊!”愁梦儿闻声脸色略显难看,一旁青儿也面带失落。
“能保住性命,已经是天大幸运,不敢奢望更多。”云北台却仿佛早已看开,目光扫过一旁的青空大伯,继续道:
“我本来就没有修炼天赋,这么多年家中倾力相助,也才金丹中期之境。还不如梦儿已入后期。”
“这也只是我的推断,具体能否治愈,要请神医们过来才能确定,或许他们有良方神药也未可知。”良辰见他有些悲观,宽言安慰。
“剑圣不用如此安慰,先前大伯几人所言与你相差无几。”云北台道。
“不用如此见外,你我虽许久未见,还是往日情分未敢遗忘,还是像以前一样以兄弟相称吧。”良辰听到剑圣两字一次次从他们口中说出,顿时感觉自己像一个外人,心中有些难过。
“这。。。剑圣以兄弟待我,北台心中有愧,不敢。”云北台略一沉吟,面带愧色,却依旧没有改口,毕竟当年购剑也只是为了梦儿。
“也罢。”良辰见状也不在强求。
“我出去看看。”似乎感应到气氛有些不适,他转身出了房间。
“剑圣,我陪你走走。”那愁青儿也似乎明白他的心思,紧随其后而出。
两人出了密室,入目却见日落西山,已是黄昏。
但城中却是火光冲天赤焰连绵,映得天地都红彤彤的一片。
原来画戟鼎中灭敌火海和骑兵抛射火弹并未熄灭,而是引燃了倒塌的楼宇,其间大量的房梁门窗顿时连绵燃起。
一溜溜彷如火蛇一般,绕满了整个魔龙城。
黑夜如雕像般独自坐在一处断墙上,仿佛周围一切都与其无关。
护卫们忙忙碌碌正在收拾残局,但是也仅仅只将城主府附近清理出一片区域。
看着街道上散落着一堆堆惨白尸骨和一柄柄黑黝黝的兵器,良辰竟然生出一丝怪怪的感觉。
“唉~!”身后一声长叹响起,愁青儿看着生长于此的地方,变成一片火海,眼中隐隐有泪花闪烁。
“魔龙城终究还是毁了。”她呢喃道。
“毁了可以再建。”良辰安慰道。
“再建也不再是旧时模样了。”愁青儿轻轻摇了摇头。
“是啊!再见也不再是旧时模样了!”良辰闻声心中一凉,重复着说道,那种虽有通天法力,却使不上的无力感,再次泛起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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