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要是变心，我也拦不住。”

　　 顾瑭看向楼巍，楼巍低头看菜，目不斜视。

　　 “他要是没变心，你也得不逞。”

　　 楼巍重新抬头，顾瑭转向肖西泽。

　　 “但是，不管哪种，你那个姓霍的，会先扛走你。”

　　 楼巍咳了一声。

　　 顾瑭反应过来，要客气，要客气，当下改口。

　　 “当然，您这么仪表不凡、高风亮节、风清月朗的人，是做不出什么坏事的，先失陪了。”

　　 “顾小朋友突然怎么了？”

　　 肖西泽看不懂了，顾怼怼变成顾客气，总感觉有什么陷阱。

　　 还不如斯文败类，至少是真情流露。

　　 楼巍面不改色：“没什么。”

　　 “看来你每天的生活挺跌宕起伏。”

　　 肖西泽朝路过的服务员招了招手。

　　 “你好，麻烦那种喝的来一瓶。”

　　 楼巍看向隔壁桌，两个女生在喝一瓶琥珀色的液体，他这个角度，只看到了山楂两个字。

　　 服务员很快端来。

　　 肖西泽握着玻璃瓶，晃了晃。

　　 “等顾小朋友的时候，先喝点？”

　　 楼巍也不能让人干坐着等，双手递了玻璃杯。

　　 肖西泽给三个杯子各倒了半杯，姿态像倒波尔多红酒似的。

　　 楼巍喝了一口。

　　 酸酸甜甜，是男朋友喜欢的口味，但好像还有点……酒味？

　　 楼巍看了一眼瓶身，名字没有对着他。

　　 “文艺汇演，唱得不错，我本来买了机票想回去看看，结果航班取消了，三眼阎王现在怎么样了？”

　　 “跑得过三个年级的男生。”

　　 肖西泽失笑：“你呢，下一届竞赛，会参加的吧？”

　　 “嗯。”

　　 “这次别错过了，有困难可以找我，虽然你还不是我的学生……”肖西泽看到走来的人，“但我们有另外一种关系，楼小朋友，记得加我。”

　　 楼巍后背一僵，眼皮一跳，大事不妙。

　　 “加什么加，你俩至少有12岁的年龄差，没有共同语言。”

　　 顾瑭盛气凌人地坐下，早就不知道客气是什么。

　　 “是吗，但我们刚刚聊得挺愉快。”

　　 顾瑭侧头秒人：“你愉快吗？”

　　 肖西泽火上浇油：“不愉快吗？”

　　 这两个加起来有12岁了吗？

　　 “吃饭吧，要凉了。”

　　 楼巍给顾瑭夹了一块锅包肉，顾瑭得意地炫耀，然后吃了一口，脆脆的。

　　 他伸手去端一边的玻璃杯：“这是什么？”

　　 “山楂汁。”

　　 顾瑭喝了一口，猛然转头。

　　 “汁什么汁，这是果酒，你喝了？”

　　 楼巍点头。

　　 顾瑭握起拳头。

　　 点了山楂酒的肖西泽，澄清了一句：“这个度数很低的，这儿的人都当饮料。”

　　 顾瑭黑着一张脸：“他是这儿的人吗？”

　　 肖西泽意外：“楼小朋友不能喝酒？”

　　 顾瑭没有回答，沉默已经给出了答案。

　　 肖西泽看楼巍还挺正常：“酒精过敏？”

　　 顾瑭：“不是。”

　　 “会耍酒疯？”

　　 顾瑭：“不会。”

　　 “那会什么？”

　　 顾瑭一顿：“你不用知道。”

　　 楼巍同时开口：“应该是偷……”

　　 顾瑭夹起一个雪绵豆沙，塞进楼巍嘴里：“怎么，你跟他聊得很愉快？”

　　 楼巍不说话了，沉默吃菜。

　　 肖西泽来了兴趣：“偷这个词，挺有故事啊。”

　　 “听故事还是吃饭？不吃去外边吃雪去！”

　　 “当然吃饭，不过你要是架不回去……我倒是可以帮忙。”

　　 “不用，谢谢，心领。”

　　 然后，肖西泽就看一人夹菜，一人喂菜，互来互往。

　　 这顿还真是酸酸甜甜。

　　 吃完以后，肖西泽也没见楼巍有什么反应，还能记着去付账，不过他已经提前结了。

　　 “和小朋友吃饭，大人请。”

　　 顾瑭坚持：“我要AA。”

　　 “好啊，我加谁的微信，楼小朋友的？拉个群，来个群付款？”

　　 肖西泽拿出手机。

　　 “AA的话，是你得给我，他也得给我，这么理解的吧？正好三个人除不尽，小数点后边就交给系统决定。”

　　 所有不扯上关系的方式，都被堵了回去。

　　 顾瑭一口回绝：“大人请客，天经地义。”

　　 回去的路上，楼巍一切正常。

　　 进了酒店房间，洗洗漱漱，脱了衣服睡觉，安安稳稳。

　　 顾瑭不信了，第十遍问道：“你真没醉？”

　　 楼巍无奈：“没醉。”

　　 “我是谁？”

　　 “男朋友。”

　　 虽然清醒是好事，但顾瑭还是觉得有点遗憾。

　　 本以为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半醒半梦间，顾瑭只感觉有什么在啃咬，噩梦真实的可怕。

　　 他醒了过来，真在啃咬。

　　 还以为长进了，没想到变本加厉了。

　　 “你属吸血鬼的吗？在干什么？”

　　 “香的。”

　　 “难道还能臭的。”

　　 “软的。”

　　 “又不是尸体。”

　　 “没化。”

　　 顾瑭知道了，他现在就是一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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