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宋观舟上郡主府前,确实亲自点了他同去,倒也不瞒着,开门见山直抒去意:“我今儿是要打上郡主府的,你不用进去,后头若是裴岸责问你,你就说我糊弄你去的。”
几句话,给临山逗乐了。
他鲜少见到这般的主子,并回问,“若属下不进去,那郡主府下人为难你呢?身边只是忍冬,怕是不行。”
忍冬孱弱,能起什么用?
宋观舟信心自满,下巴高抬,“谅她不敢!她本就虚情假意,欲要在裴岸跟前装端庄娴静,我在她眼中就是无知泼妇,我可以不要脸,她却不敢失了颜面,放心就是。”
事实证明,金拂云确实沉得住气。
这就是大女主的涵养。
临山见时隔几日,四公子才问了起来,并应答道,“少夫人素来有主张见地,同寻常夫人全然不同。不过四公子您放心就是,属下自不会让少夫人深陷险地。”
有临山这句话,就够了。
马车将将在宵禁之前,入了坊,一路疾行来到后院,阿鲁领了车夫入内,“明儿一早再回就是。”
临山从门房拿了油纸伞,护送裴岸回到韶华苑。
阴雨迷蒙之中,韶华苑只是正房有些烛火,想来一院落的丫鬟婆子,都围在正房陪着宋观舟。
二人入了院门,临山并要告辞离去。
忍冬听了动静,已推门走了出来,“四公子可吃了饭?”走近时并闻到酒味儿,想着应是在秦二郎那里吃了。
裴岸点头,“观舟还不曾睡下吧?”
忍冬道,“白日里睡了一会儿,晚间太太们过来,才走了不久,这会子三个哥儿还在屋内,一时半会儿的也不想睡。”
裴岸见得了话,往里走去。
忍冬又看向欲要离去的临山,“山大哥,少夫人说唤你进去吃些热汤汁,劳累你去接四公子,且进来暖和暖和身子。”
临山本要推辞,裴岸也劝道,“忍冬与孟嫂做的汤水不错,进来歇会儿,方家的事儿你也同观舟说一嘴。”
临山见状,不好请辞。
并收了油纸伞,跟着忍冬后来几步。转到走廊阴霾处,忍冬低声问道,“山大哥,不知琴童和小虎的事儿——”
临山低语,“你请少夫人放心,孩子都安全送到那王姑娘跟前,也安排妥当,过几日若无召见,并寻个由头离开京城。”
“那就好。”
忍冬放了心,引着临山入了正房,正房里可是非同一般的热闹,三个哥儿正围坐在宋观舟跟前,小丫鬟些也瞪着眼眸,追逐着宋观舟。
见裴岸进来,众人才起身行礼,除了宋观舟盘坐炕床上,眉头微蹙,“倒是吃了酒?去好生洗一下。”
她也好些杯中之物,却闻不得酒味。
裴岸举了袖口,嗅了一下,腼腆笑道,“只是几杯,好似没什么酒味。”
宋观舟挥手,甚是嫌弃。
“你是换了秦二的衣物,短了一截的嘛,快些洗了换下,换我那俊美相公回来。”她言辞大胆,可屋中之人除了临山,都好似习惯了。
小丫鬟们也不再动辄并是红了脸的,唯有三十来岁的临山略显拘束。
桓哥儿心急,拽着宋观舟纱衣窄袖,“四婶婶,莫要理会四叔,快些教教我们。”旁边钦哥儿拿着两根布绳,望眼欲穿。
裴岸疑惑道,“教你们作甚?”
淩哥儿在炕床下头的三脚雕花鼓凳上坐着,听得裴岸问来,仰头答道,“婶子教我们绑绳结呢。”
“绑绳结?”
裴岸有些不解,小丫鬟们早已抬来三碗热汤,阿鲁安顿好车夫,这会子刚刚进来,庆芳道,“快些吃吧。”
催促之意,有眼俱知。
宋观舟耐不住三个哥儿催促,以及又围上来的小丫鬟们,并也不再管裴岸,只说道,“这些不过是些玩意儿,只是紧要时候,有些可以做逃生来用。”
说罢,也不管旁人,只拿了刚才做样的小手指粗的细绳来演示。
“绳结太多,刚才教你们打了布林结,这会儿再教你们一个……西蒙结,不,就是连接结。”
现代术语叫西蒙结,可现在时代不同,宋观舟眯着眼,随意取了个名。
说罢,拿了自己手上的细绳,又从钦哥儿手上取过一根布带。
“有些时候,一根绳太短,要接一根,可手上没有同样的,那如何打结呢?看这一粗一细,有三个连接方式,有上结、下结、双结。今儿夜深,我只教一种,回头有空再说旁的。”
话音刚落,一向要内敛的钦哥儿都开口催促。
“四婶,不能三个都教吗?”
宋观舟哼了一声,“莫要逞能,你们今晚能学会三种,明日里还记得,我就佩服你们哥仨。”
这么一说,连临山都来了兴致。
裴岸与阿鲁自不用多说,平日他们少有用到,无非就是普通打结就能了事儿,而今听得宋观舟随意说来,也不禁有几分好奇。
却见宋观舟两手各拿着布带与细绳,左手麻利形成绳耳,右手拿着细绳绕来穿去,几下穿梭,最后双手一扯,两根粗细不一的绳索就紧紧结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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