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难得的丰盛，一年到头吃不了几次肉的老大哥老大姐们吃的泪眼汪汪的。

　　 他们知道姜灵拿了那么多东西出来，就是想给他们改善一下伙食，他们都懂。

　　 一个老知青喝了点酒，眼眶都红了，“姜灵，以后如果谢景临欺负你了，你一定喊我们，我们都去给你撑腰，你没有娘家人，我们就是你的娘家人。只要你不嫌弃我们，我们永远是你的哥哥姐姐。”

　　 其他几个也纷纷敲桌子附和。

　　 何春难得开口，“他们虽然有些醉了，但都是说的心里话，咱们不管谢景临到底是多大的官，我们只知道他娶了你就得对你好。受了委屈，我们就是你的后盾。”

　　 听着这话，姜灵说不感动是假的，在这儿她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兄弟姐妹的情谊。

　　 姜灵点头，笑着说，“好，他如果欺负我，我就给你们拍电报，你们杀过去帮我一块收拾他。”

　　 “好！”

　　 几个人纷纷大笑起来。

　　 酒席吃完，饭菜也都空了。

　　 男同志们包揽了刷碗的活，几个女知青擦了桌子，各自回屋拿了零嘴儿过来一起守岁。

　　 大炕烧的暖暖和和的，大家伙一边聊天一边吃着东西，很是热闹。

　　 然而在遥远的大河公社柳树村，同样的知青点，却热闹不起来。

　　 别说凑在一起吃年夜饭了，没打起来就不错了。

　　 安楠形容狼狈，头发散乱，拽着一个女知青的头发啪啪的扇着耳光，“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让你勾引我男人，我让你勾引我男人。”

　　 “啊，你个疯婆子，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两人扭打成一团，钟明辉站在一旁却面露不耐烦。

　　 知青点的队长看着钟明辉说，“钟明辉，这事儿因你而起，你不赶紧上前拉开？”

　　 钟明辉看了对方一眼，说，“又不是我挑起来的，关我什么事儿。我可是结了婚的人了，是她非得贴上来，我有什么办法。”

　　 说完钟明辉干脆回屋了。

　　 从苏城的厂后勤部主任到公社的宣传科主任，再到乡下普通知青。

　　 钟明辉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就从天堂落入地狱。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似乎是从他决定放弃姜灵那个病秧子决定娶安楠开始。

　　 事态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家里倒霉了，大姐的补给也断了，写出去的几封信石沉大海，大姐连信都懒得给他回。

　　 他以后怎么办呢？

　　 那个女知青他也不喜欢，长的一般，但是他孤单啊，他又厌恶安楠。

　　 外头两个人还在打架。

　　 过了许久，安楠才像战胜的公鸡一样从外头进来，看到钟明辉躺在床上，不由生气，“钟明辉，我告诉你，你的老婆只能是我，除了我，谁都不能靠近你。”

　　 钟明辉看着安楠，心中鄙夷。

　　 但他心里也憋着火气，他起身将安楠拽到床上，扒下她的裤子就凑了过去，安楠吃痛，奋力挣扎，“你放开我……”

　　 钟明辉一边动作一边嘲讽，“你不是喜欢我这样吗，现在装什么纯洁女人？啊？这是你作为我妻子应尽的义务。”

　　 安楠感受不到一点儿快乐，她想离开这里。

　　 她突然看着钟明辉说，“明辉，我们想办法去东北吧，你大姐不是拿了家里两千块钱吗，那钱应该是钟家的，我们去找她要。她不要，我们就闹，闹的她没脸。”

　　 钟明辉动作停下，“能行吗？”

　　 “怎么不能行。”安楠躺在那儿伸出胳膊勾住他的脖子，“重要你答应以后好好对我跟我好好过日子，我就求我爸，把我们换到东北插队去，你觉得怎么样？”

　　 钟明辉心动了。

　　 大年三十熬一宿，姜灵跟大家伙在大炕上玩牌玩了一晚上，天一亮，孙树才忙着去下了饺子，一人吃了一大碗，然后就回屋睡觉去了。

　　 一觉醒来夕阳西下，外头仍旧热热闹闹的。

　　 没一会儿外头传来谢景梨的说话声。

　　 几个小姑娘一起来了。

　　 “姜灵姐姐，我们来给你拜年了。”

　　 姜灵正打算拿些吃的分给她们，几个小姑娘就从自己兜里掏东西了。

　　 你一块糖，我一把瓜子儿堆在炕桌上了，“姜灵姐姐，这是我们送你的新年礼物。”

　　 姜灵看着这些东西，眼睛有些酸了。

　　 这些小姑娘咋这么可爱又让人心疼呢。

　　 她不过是教她们认了几个字儿，小姑娘们竟然一直都记得。

　　 枣花抿了抿嘴说，“姜灵姐姐，我们没有钱，但是我们也分到了糖果，我们都想跟你分享。谢谢你以前对我们那么好，等我们以后有钱了，一定会给你买更多的好吃的。”

　　 就连最小的槐花也跟着点头，“对，还有我。”

　　 姜灵高兴的不得了，“好，我等着这一天。”

　　 她从兜里开始掏红包，“但是现在我要发压岁钱了。”

　　 谢景梨在内一共六个女孩，一人一毛钱。

　　 几个女孩都不想要，姜灵道，“拿着，自己偷偷的攒起来，不要乱花，你们攒钱不容易，一定要用在刀刃上。不要告诉其他人，知道吗？”

　　 谢景梨也道，“你们都拿着吧。”

　　 几个小姑娘这才拿着，但又觉得羞愧，她们就是想来拜年，结果又拿了姜灵姐姐的压岁钱。

　　 姜灵不在意的说，“等你们以后长大了，都来给我送年礼。”

　　 “好。”几个女孩终于笑了。

　　 小姑娘们的快乐很简单，最后却连一块糖都没在姜灵这儿吃就走了。

　　 钟明芳说，“这些都是好孩子。”

　　 姜灵点头，“可是，生为女孩，不是她们的错也成了她们的错。”

　　 但凡是个男孩，在家不说吃的多好，却能吃饱，哪像这些女孩，吃饱都困难。

　　 年初一过后便是初二，回娘家的日子，知青点儿结了婚的就何春和钟明芳，没娘家可回。

　　 其他人更别提。

　　 初三初四初五跟姜灵他们也没什么关系，但是初六的时候就有关系了。

　　 因为初六是结婚的大喜日子。

　　 姜灵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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