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孟彦的将军帐内,孟彦赤果着半边身子,由着军医给自己包扎。
江环在一旁看着他血糊了半边身子,衣服被褪下都像是在拉扯,见孟彦龇牙咧嘴,忙对军医道,“轻点轻点。”
“已经很轻了。”军医白了他一眼,孟将军还没怎么样,这江将军倒替他疼上了。又没伤他身上。
孟彦忍着疼,往自己身上撇了一眼,嘶嘶两声,“给个痛快。”
军医看他一眼,猛地一扯,那连着皮的半边衣裳彻底被褪了下来。
“嗷!”孟彦弹了起来,把军医弹了个踉跄。
江环一看那血流得凶,忙上前按住他。
伙同军医快手快脚地给他包扎上了。
军医有些佩服他,叮嘱道,“孟将军这几日就在帐内休息吧。便于伤口恢复。”
“这点小伤算个球,老子还能杀他几个来回。”
军医白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出去了。江环按住他,生怕他真的跑进去了。“好歹留些机会给我们,我们也想挣些军功。”
再不多挣些军功,路夜要爬到他头上了。
而且孟彦这个急脾气比他还高了两级。江环表示不服。现在终于有场大战了,他势必要多攒些军功,好恢复祖上荣光。
说到打战,孟彦冷静下来,与江环分析着敌情,“这次西戎和蕃厥来势汹汹,那架势不破函谷怕是不会收兵。攻势一次比一次猛,这样下去,只怕要顶不住。”
“朝廷的援兵已经在路上了。”
孟彦看他一眼,“我知道你是越王的人,你信任他。可他领的京郊大营的兵马。”
不是孟彦看不起京郊大营的兵,主要是那些人在京城享福惯了,没感受过战场的残酷,而且中间太多勋贵子弟,大多数人都没有上战场的经验,说是二十万,真正能打的,有一半都算是强的。
江环跟着沉默。
他也不太相信京郊大营的兵。要他说,宁愿从附近守军中各调一些,哪怕人数不足,战力也比那些精贵子弟强。
最后还是说了句,“我想信越王。”
越王之心跟他一样,不打无准备之仗。他们二人都蜇伏太久,太想成功了。而且这么大的事,关乎江山社稷,相信越王心中会有一杆称,过去的恩怨会暂时放到一边。
这场仗对越王尤其重要。
“你就那么看好他?”
“我唯他可信。”
唯他可信?这是什么说辞?
可江环却不再说了。
凌晨,天刚刚蒙蒙亮,函谷关战鼓忽然响起,且越来越急,越来越密。
“敌袭,敌袭!”
各军帐里忽地冲出密密麻麻的人群,以极快的速度列好阵型。这些日子众将士合衣而睡,武器也多是抱在怀里,战鼓一响,已是列阵完毕。
“杀,杀!”杀声震天。
江环与路夜整理好各自的队伍,便带着他们去往城墙下。第一波跃墙而来的敌军很快就被斩于刀下。更多的敌军一波又一波地攀上城墙,更多的敌军则密密麻麻往函谷关冲了过来。
密密麻麻的箭射向敌军,倒了一批,又冲上来一批。城墙上的士兵一波又一波地倒下,一波又一波的将士补了上去。
战况极为激烈。
抬着巨木的敌军一下又一下地砸着函谷关大门,那咚咚声响在每一个大齐将士的耳中。
“守住,守住!”
方胜在城墙上砍了一个又一个攀上来的敌军,手都抬不起来了,只机械地挥着。
“元帅,这样不行,让属下带一支队伍杀出去吧!”
不能被动地守着,敌人比他们人多,现在已经冲到城下了,只怕抵挡不了多久。
“不行,大门一开,敌军也会趁势进来。”到时一样抵挡不住。
“属下不从城门出去,从城墙上吊下去。”
“住嘴!”从城墙上下去,外头的敌军只会把他们射成筛子。即便有他们护着,下面的敌军众多,也只是去送死的份。
他不能看着自己手下的将士前去送死。
“元帅,属下心甘情愿。”
“元帅,属下亦心甘情愿!”
路夜看着请战的将士在元帅面前跪了一半,扭头看向城墙下越聚越多的敌军,他也想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去冲杀一阵,至少能减缓敌军进攻的速度,先把砸城门的敌军解决了,至少能让我军这边缓一口气。
但有他这个身手的只怕没几个人,没人掩护他,只怕他身手再好,也敌不过敌方的千军万马。
接过城墙上一个弓兵的弓箭,很快就瞄准敌军中的一个将领,弓拉满弦,猛一松手,那箭咻地离弦而去……
中了!
“路将军威武!”“威武威武!”
城墙上我方军心大震,方胜和众位将军也朝路夜看了过来,均受到极大的鼓舞。而敌军将领倒地,敌了起来。
以为对方会撤兵,不想攻势更猛。
这是打算背水一战了。
西戎和蕃厥也知道拖得时间越久,对他们越不利,所以才趁着天不亮,众人都在休息,发起总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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