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赵广涣自然察觉到朝堂的变化,亲近越王的朝臣变得多了起来。奈何他在禁足。
太子的幕僚便替他频繁拉拢示好朝臣。
一国储君,没人敢得罪。且太子的地位尚算牢固,皇上又并未动废储之心,哪怕心存有异的朝臣也不敢大咧咧地公开站越王。
赵广渊并未做什么,也并未阻拦别人对他的投诚和接近。
太子被禁足,越王又露出獠牙,在京城越王的声望渐涨。皇后坐不住了,召了几次林照夏进宫。
晾着她,打压她,明里暗里给她难堪。林照夏都只当看不见。
召她进宫,她也从未拒绝,晾她,她就研究花草研究凤藻宫的建筑,从未觉得无聊。明里暗里夹枪带棒的话,她便只做听不懂。
不是说她外省小地方来的吗,她没否认啊,规矩礼仪她是不如京中世家之女,她认啊,又不是不认。
教训她,她就听着,还嗯嗯啊啊地应和,说皇后教训得对。直把皇后气得够呛。
召她进宫她去的很积极,想让她带长至一并去,对不起,长至课业忙。
皇后说若是担心耽误了课业,东宫的先生学识渊博,正好送去东宫与几位公子一起学习。林照夏就会明着说,先前长至被绑架过,越王担心他的安危,不让他出门。
皇后还能说什么。
上次的绑架是谁做的,皇后能不知道?
如此,太子和皇后似乎对越王这对夫妻没了辙。赵广渊也趁着皇上压他的功劳,心存一丝半点愧疚的时候,积极布置。
很快赵广渊的人手便已渗透到了各州县。
一张无形的网越织越大。
京中的异动,至正帝也不是没有耳闻。
但一来他无废太子之心,二来自认为老七无嗣只怕影响有限,三来……至正帝也有私心,就是想看看老七能走到哪一步。
或许心里对他手里有没有吕国公留下的后手,还耿耿于怀。
心里扎的那根刺,这么多年就没拔出来过。
亦或是想用老七来做磨历太子的刀。这些年太子在与秦王的博弈中,确实成长了不少,做为一个储君有他想看到的样子了,但还远远不够。
于是,对于京中盛传的客星越发璀璨的传闻,至正帝也并没有制止。
“客星耀眼,掩盖主星光芒,这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至正帝站在御书房门口,望着星空,忽然问了一句。
刘起跟在旁边伺候,也跟着仰了一晚上的脖子,这时候脖子都是僵的,他哪里能看出什么来。此时听了这么一句问,吓得一个哆嗦,“奴才,奴才不知。”
至正帝也不知听到没有,仍是仰望着繁星闪烁的天空,目光闪烁。
太子却不如至正帝那么淡定,当即就把钦天监官员请过去了,“听说客星光芒大盛,已遮盖住主星光芒,不知是何征兆,是吉是凶?”
钦天监监正已听说了这个传闻。这几日也频频夜观星相,生恐皇上会召他进宫去问询。
哪知皇上未召他,太子倒召了他去。
斟酌着说道:“回太子殿下,客星璀璨,主星幽暗,并不能简单判定吉凶,客星耀眼,但一闪而逝,主星并未被吞噬,且主星位置并未偏移。”
又说客星亦可称将星,许是因为先前太子派人往九边送银抚军,至将星突然闪耀,这都是太子的功劳。
太子仰着繁星闪烁的星空,没有被安慰到。
秦王楚王听到传闻,也想找钦天监问话,但又担心传到父皇耳朵里。只好按捺住。但听到这样的传闻,俩兄弟都很开心。
赵广渊自然也是听到这样的传闻。而且客星耀眼这样的话,他不是第一次听说了。
时下人相信天相,相信天命,但他更笃定一切都要靠人力所为。
但他对越来越多的官员向他示好,投靠,也并不拒绝。
客星光芒盖过主星的传闻之后,朝中又有人提议给先太子封谥号,迁葬皇陵。想向越王示好的官员还向至正帝上了奏折。
此次太子临管水利兴修,出现重大伤亡,皇上轻轻撇过,而当年先太子却因此没了性命。
这么一对比,越来越多的人为先太子叫起屈。想到先太子一家惨死,而太子赵广涣只被罚了俸禄禁了足,对先太子越发同情。
请求皇上给先太子正名,赐谥号,迁葬皇陵的呼声越发高涨。
赵广渊,以及他手底下的人,并未主导此事,却没想到,似乎一夜之间,这事就群情沸腾了。给至正帝上的奏疏堆了满满一龙案。
但如投石入海一般,此事沸腾了一阵后,忽然就没了声音。好像被人生生掐了脖子,叫人发不出声来一样。
赵广渊不鼓动也并未拒绝,他也想看看皇上的态度。
没想到果如他所料,忽然就没结果无声无息了,连坊间同情的声音都不见了。赵广渊便知道,此事还是提不得。
当年他皇兄的事里,还牵扯着他外祖的事,为他皇兄正名,就不能不提到他外祖一家。他那好父皇是不会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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