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夏半靠在赵广渊怀里,攥着他的手,激动地看着这一切。
夜风吹起黑灰,在他二人身边打起一个旋,绕着他二人来回打转。“是不是能回去了?”林照夏激动地看着这一切。
赵广渊心里一阵复杂。
他自然是想奇迹发生的。那个世界是他新生的世界,也是他留恋的世界。他当然想能机缘连通两边。而且那边有他的血脉,有他的亲儿子。他舍不得他。
可他更舍不得怀中这个挚爱。若夏儿回去之后又回不来了呢?
原本他一个人,生和死无异,可既然让他生,让他有了牵挂,他不想再孤伶伶一个人,他想留下她。
面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切。
结果,等灰烬绕着他二人打转,又四散而去,林照夏还站在原地。
两人愣愣地对视,这是……“回不去了吗?”林照夏一阵沮丧。是不是她原本就是大齐人,来了就不能走了?还归本位了?
赵广渊不知如何安慰她。她能留下,他喜,不能回去,切了与那边的联系,他忧。神情复杂难辩。
二人又等了一个时辰,周遭再无异样。林照夏有些不甘心。
皇陵回不去,这是唯一一个可以沟通现代的地点了。可时空门没有出现。
曹厝从废旧的宫门里挤了进来,“王爷,夜深了,再不出宫,怕是皇上那边要来赶人了。”
“夏儿,我们先回去,之后我再想办法。”赵广渊低头看她,柔声安抚。
林照夏能怎么办,这是皇宫内苑,她和赵广渊都是不能留在宫中的。
两人走后,派人盯着他们的皇后便很了消息。“人走了?”
“回娘娘的话,人走了。刘公公也得了消息,去回皇上了。”
皇后抬手看着宫女刚刚给她涂的丹蔻,很是满意,“在废宫呆了两个时辰?没见任何人?没出过废宫?”
“没有。刘公公送了一篮子祭品过去,就走了,没留下。也没见有人接近那里。离开时手上也没带别的东西。”
“那祭品是皇上授意的?就没听见刘起对越王说了什么?”
“我们离得远,并示听见刘起说了什么。但刘起只把祭品交给曹厝,交未见他和越王说话。”
皇后细细端详了自己的一双手,满意地放下,把它们撑开搁在椅子扶手上晾,嘴角讥笑道:“这是怕皇上忘了吕氏呢。这都去皇陵地宫了,还嫌烧得纸不够,又跑宫里来烧。”
先前赵广渊请旨带着新王妃去皇陵祭拜生母,这回了京又进宫,以为是进宫给吕氏烧纸的,倒没往先太子身上想。就皇上对先太子那个态度,赵广渊也不会冒大不韪往皇上心中扎刀,说要拜祭先太子。
“也不怕吕氏见着这个民间儿媳,气得从地底下爬出来掐死他。”
身边侍候的心腹宫女,讨好道:“别的王爷娶的王妃个个身份贵重,娘家父兄或重臣,家里或世代簪缨或累世官宦,就越王,”掩着帕子笑了起来,“怎么就非得娶一个民间女子?年纪还这么大了。听说快三十了。”
一旁伺候的宫女听了纷纷笑了起来。
又说起太子妃及太子侧妃庶妃等人,哪一个不是身份贵重,多才多艺,琴棋书画能歌善绣,哪一个拎出去不是掌家理事的好手?
“就越王挑中的这个,只怕字都认不全呢?越王府交到她手里,只怕要弄成一团糟。”
“也不知越王是怎么看中她的,虽说长得很过得去,但也不是倾城倾国之姿,越王怎么就非她不可了?还拒了皇后给挑的侧妃。这正妃拿不出手,将来交际应酬,闭门不出啊。”
“闭门不出为皇家孕育子嗣也成啊,可她,又孕育不了。”
凤藻宫里,宫女们笑成一片。
皇后并没有打断她们,笑盈盈地听着,不时也跟着笑上两声。等众人笑完,皇后假意斥道:“人家怎么不能关起门养育子嗣了?越王要放出风去,多的是人把孩子送到越王府的。到时本宫心情好,从东宫择一二送去,也好让先皇后不至于没有孙嗣烧纸。”
宫女们又笑,“娘娘心是好的,可东宫娘娘们怕是不愿意。好好的能当皇上的皇子,为什么要当王爷的儿子。”
皇后笑了起来,“也是。要我我也不愿意。”
笑完又吩咐宫人,“明日让人去废宫看看,仔细些。”烧个纸罢了,要两个时辰?虽太子一直觉得越王像剪了翅膀飞不起来的鸟,可皇后对越王还是没有放下戒心。
与凤藻宫一样,赵广渊领着王妃到废宫烧纸的消息也很快传到有心人耳朵里。
太子不以为意。慕僚才说起,他就轻飘瓢打断了,“越王要娶妃了,去皇陵祭拜先皇后也是人之常情。至于为什么要去废宫,他倒是想去凤藻宫烧呢,可他好意思开口吗?”
众幕僚一听,也是。只怕越王一开口,皇上和皇后就会喝斥他不懂事了。
便不再盯着此事。
而秦王却觉得赵广渊此举大有深意。对着漫不经心地楚王说道:“我不信老七就认命了。”但凡有点血性的,都不会放任十年的事不管。而且先太子与他同胞,如今还葬在京郊,他就不信他不想为太子讨个谥号迁葬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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