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项看信,先是皱着眉头。尔后被稚言稚语吸引,琢字琢句地看……
“……爹说你是个好厉害好有本事的人,你送爹爹那么多东西,我都记住了,将来我也待你好,会送你好多好多东西。那个叫放大镜哦,是不是能看清很小很小的字?是长至用自己的钱买的哦……”
不过短短几句,看得蒋项热泪盈眶。
尔后又哈哈大笑,“好,好,好!”
他已沉疴多日,被折磨得精神萎靡,可这一笑,竟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蒋项心中激荡,天知道他得知七殿下被诊绝嗣,有多失望和崩溃。太子一家都没了,七殿下再无后,一切努力似乎都没了意义。
不知道努力之后是为了什么。为了给他人做嫁衣吗?
可现在天无绝人之路。
“长至,长至……”好!好!真是太好了!蒋项眼角有泪划过。
“父亲?”“老爷?”
“长至?”林敬宁一愣,蒋阁老为何会说长至?
巧合,还是?他努力想往蒋项手中的信看去,可蒋阁老捏得死紧,他一个字都没看到。
难道长至给蒋阁老写信了?不能吧,这二人有什么联系的?
林敬宁一头雾水。
蒋项已是把那封信收进怀中。敛好了神情,对林敬宁说道,“殿下该是还吩咐你别的事?”
“是,小的还要在京城多盘桓几日。”
“那就住家里。”转头吩咐蒋夫人去安排林敬宁的住处。
林敬宁还未来得及拒绝,蒋夫人已经转身出去了。道谢,“那就叨扰了。”
“应该的。”
下人把林敬定带了下去,蒋旭阳这才转身问父亲那信的事。蒋项也没瞒着他,把那信拿给他看。
蒋旭阳看完也是又哭又笑,“好,这真是太好了!”
没想到殿下不仅没绝嗣,还早已有了一个这么聪明的小殿下。只是,“没听说殿下有儿子啊。”
这些年他家一直有派人盯着皇陵,从没听说殿下有接近别的女子,也没听说行宫有小孩出生。
蒋项斥他,“若是让你看出来,别人还能不知道?殿下自然有他的安排。”
“是。爹,这可真是太好了!这些年你一直想联合朝中一些大臣给吕国公平反,想说动皇上让七殿下回京,都无人理会。先前听了殿下绝嗣的消息,京中勋贵更不会把筹码加在殿下头上。”
可现在好了,殿下有子嗣!
“殿下自小聪明,必有安排。我们只等着听吩咐就是。”
“是。”蒋旭阳应道。
蒋项嘴角带笑又看了一遍手中的信,看完有些嫌弃,“殿下从小那一手大字就写的好,怎的这孩子把字写成这样?”
蒋旭阳也笑,“他不过五岁,假以时日定能青出于蓝胜于蓝。不过这字也不知用何种笔写成,怎的可以写这么小?”
蒋项早已注意到,只是一想那些药,还有那个放大镜,便不觉得惊奇了,吩咐儿子把信烧了。看着它燃成灰烬,嘴角的笑怎么压都压不住。
蒋项见父亲精神见好,更是高兴,与他议起让殿下回京的事来……
另一边的林敬宁休整一二,便在城里逛了起来。
东市西市南市北市,都逛了个遍,他从小皮实,逛着也不见累,每天都逛到天黑,店家收摊才回蒋府。
蒋旭阳看他每次回来手都不落空,也不知殿下交待他做什么去了,见他不说也不问。
见父亲吃了两天药,大有好转,越加高兴。知殿下要开古玩店,想卖字画古董,父子二人拉上无所事事的蒋文涛,三人埋头又是写又是画的。
短短几日就写好画好满满一箱子。
蒋文涛探花出身,只不过这几年,天天都在家等派职,给了他一个闲职便打发了,天天让他坐冷凳,导致蒋文涛现在每天都无所事事。
他比蒋旭阳更得蒋项真传,一手字画更是出色。
“父亲,画了这么多,还不够啊?”再是喜欢字画,连画了这么多天,也烦了。
“哪里够,殿下等着开铺呢。”
“殿下等着开铺?那咱家这署名还能卖得出去?”卖得上价?
蒋项眼神一黯,“殿下想放到别处卖。”
“别处卖?”
“对,林敬宁这些日子天天在外跑,已经收了不少字画旧物,我看过,那水平比起你来,差多了。”蒋旭阳说道。
那是。要不他是探花呢,怎么别人不当由他来当。蒋文涛脸上浮了些小得意。
又听他哥说道,“林敬宁说今晚要去鬼市,你要不要带他去逛逛?他怕是不懂这里面的门道,搞不好被人骗了。殿下攒点钱不容易。”
蒋文涛一听来劲了,“去啊。我陪他去!”
林敬宁在外收字画,那眼力能比得上他?
上面那位不待见他,京中他又不是没有朋友,哪里能收到画,找何人画,何人画功出众,林敬宁能比他清楚?
还怨他哥怎么不早说。“那我去了!”扔下画笔跑了。
当天晚上,蒋文涛就带着林敬宁到鬼市狠是看了一回热闹。还带他去了好几处造假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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