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立国二百九十八年,传到至正帝已是十八代。
国内海晏河清,大齐周围国家和部落畏惧大齐强盛,也不敢大规模来犯,除九边重镇之外,别处已刀枪入库多年。
没仗打,刀枪剑戟淘换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兵部往各卫营分拨军需,或有或无,或多或少,或新或旧,就没太多人去盘查关注了。不像战时,你少我一件军械,都能嚷嚷得满朝皆知。
太子掌吏部,秦王管户部,但兵部一直是皇上自己的人。太子和秦王何尝不想往里面安插自己的人手,奈何又担心遭皇上忌惮,只好暗中拉拢。
现在赵广渊命人把消息透露给太子,太子一查,吓了一跳。
这些年不只兵部往各处分拨新兵器分配不公,淘换下来的旧兵器破损的兵器也不知去向。兵部账上回收的旧兵器竟是寥寥可数。
大齐对铁器的管控是非常严格的,除了不能私采,就是外头的铁匠铺要申请生铁,都有定数,官府严格把关不说,还时常盘查铁器去向。
除了不允许大规模铁器流入民间,防止民乱之外,就是兵部打造的兵器也是严格控制,一块铁的来处去处都要严格登记。
一般而言,九边重镇,因是对敌一线,为天子和百姓守国门,兵器损耗大,几乎每两年都要淘换一批军械。
当然,也不是说申报多少就给你分拨多少,报十万件刀枪,能给你三四成就不错了,而且还得拿旧的破损的兵器来换,以防从中谋私谋利。
一般来说,各军营也知道朝廷的尿性,不是破损的很严重的兵器,自己敲敲打打,修修补补能用就用,实在不堪用的才会交给朝廷回收。
每逢战罢,都会让士兵去打扫战场,不说兵器甲胄了,就是射出去的箭都要回收。箭头收不回来,箭杆也是要收回的。
但太子的人一查,新造的兵器流向九边重镇的只有一半,另外一半竟是流向了别的太平卫营。
而且回收的旧损兵器数目也不对,竟然大幅锐减。且不仅数目不对,这些旧损兵器熔炉后打制出来的新兵器数目也不对,竟有这么大的损耗?
还是说有人从中眛下?
兵器的重要性太子自然知道,就是知道,才狠吃了一惊,几乎把手下的人全部派出去调查。
破损的兵器没有送回兵部,是真的没有,还是私藏起来了?私藏起来是要做什么?是私自熔了制造新兵器还是另有他用?攒这么多铁器是要做什么?
而且打造出来的新兵器,不仅数目不对,流向也不明。太子心里突突跳。
“王爷,太子那边的人手几乎全部派出去调查兵器流向了。”
越王府里,一早上幕僚们正在议事。
“这倒是好事,不知秦王那边会如何应对。”
赵广渊听了没有说话,秦王那边如何应对,无非是派人扫尾,不让太子的人查到头上,最后即便查到头上也会极力撇清关系。秦王怎会让这样的事粘身。
这就差明晃晃告诉别人他要反了。
就看太子快还是秦王快了。
再如何遮掩,但做过的事就是做过,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查不到。
“这些年秦王笼络了军中大批将领,书信往来再是小心,也不可能不露一点风声。”
有幕僚建议从那些被拉拢的将领身上着手。“王爷,要不要把我们掌握的名单透露给太子?”
有幕僚不同意,“秦王为人谨慎精明,咱们还是冷眼旁观为好。若有动作,让秦王捉到把柄,那两人再反过来一致针对咱们王爷,怕是得不偿失。”
“是啊,太子手下颇有能人,哪怕得到的消息比咱们晚,相信很快也能查到那些人头上。咱们还是看着好了。”
赵广渊点头,“此时咱们动不如不动。太子没那么蠢,消息都递到他手里了,他定会趁此机会来个大清洗,即便不是秦王的人,也会被他揪住错处,换上自己的人。咱们不动。”
“是,听王爷的。”
太子还在暗中调查,消息还未传到朝堂上,但兵部一个掌管账目的主事已经因喝多了酒猝死在家中,除了有心人,别人并未有别的联想,都只当是意外。
太子却狠发了一通脾气,恨秦王楚王动作太快,也气底下的人办事不够谨慎,打草惊了蛇。
大齐朝堂上依然一片详和,虽说每天朝会吵吵嚷嚷,但也不过是些鸡毛蒜皮事,为各自利益争辩罢了。但各处卫营,因太子私下盘查,已风起云涌。
因太子骤然出手,打了秦王楚王一个措手不及,忙着四处查漏补缺,顾不上与会仙楼别苗头,倒让会仙楼慢慢做大,生意越发红火。
现在满京城连三岁小儿都知道会仙楼的饭菜好吃,都嚷嚷要早起去会仙楼吃早餐。
一般人家习惯吃两餐,稍有些资财的,早餐也不过那几样,或粥或面条或烧饼包子馒头,富贵人家也不可能一大早让厨房做出几十种早餐端上来。
这一听说会仙楼早餐不仅花样多,味道好,还闻所未闻,连粥都有几十种,个个都恨不得早起,好赶个大早去会仙楼美美吃上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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