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
彭文山冷哼,“四个蟊贼胆大包天,伙同韩江杀人劫财,戕害警员性命,损害警队声誉。”
“要是他们做事天衣无缝让人查不出来,那算人家有本事,我不得不服。”
“可现在既然查出来了,那他们就得接受惩罚。”
他站起身,正气凛然地盯着莫子勋。
“非如此,不足以告慰殉职的警员和无辜受害的市民,谁有意见,让他自己去跟那些死去警员的亲属去说。”
“莫sir。”
“你有苦衷,我能理解,到时候我亲自动手,你不要参与其中。”
莫子勋脸色涨红,激动的浑身颤抖。
警队里有这种正直铁血、英勇豪迈的长官替低级警员出头,他发自内心地感到敬佩和信服。
多年以来为了查案遭受的困苦和悲痛一扫而空,只觉得满腔热血无处发泄。
“sir,我不怕。”
莫子勋挺了挺胸膛,眼神坚定地目视长官。
他下定决心,哪怕拼着不穿警皮,也要给死去的伙计们讨回公道,人家高级警司都不怕,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用了。”
彭文山摆摆手拒绝,“到底是违反警队条例的事,我的肩膀够宽,有事我来担着。”
莫子勋看着身形愈发高大的长官,彻底拜服。
许情偷偷翻了个白眼。
好家伙。
要不是知根知底,她差点就被彭文山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谈唬住了。
这是在外人面前立人设吗,自己要不要配合一下?
她想了想,觉得这种时候要是不说两句好听的、衬托一下彭文山的形象,搞不好会遭到‘报复’。
刷。
许情猛地站了起来,伸出大拇指赞叹道:“彭sir,西九龙总区刑侦部门有你这样的长官在,是那些低级警员的福气。”
“我身份特殊,不便发表意见。”
“不过作为一名警务人员,我也想为殉职的警员们尽一份心,你们刚才说了什么我都没听到,这是我最大的诚意了。”
莫子勋意外地看向许情,眼神狐疑。
没想到调查科里也有好人?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彭文山朝她赞许地点点头,把口供递了过去,“陈志斌就在审讯室,你把人带走吧。”
“莫sir,带人出发。”
“yes,sir。”
莫子勋敬礼,跟在彭文山身后走出会议室。
等离开许情的视野后,他急忙凑上去提醒道:“彭sir,小心调查科的人,他们和我们可不是一条心。”
“她会不会当面说好听的,却在背后里打你小报告?”
彭文山抽了抽嘴角。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对方一眼,本来想敷衍一句的,不过想想许情刚才的表现确实有点反常。
作为调查科的总督察,她的应对有问题。
这是个漏洞,搞不好有人会借此察觉出两人之间的关系。
“莫sir。”
“你说的很对,她确实不甘心帮我们隐瞒,不过她也没办法,调查科管不着宪委层,只有监察处才有那个权力。”
“她不是不想,而是无权。”
“再说了。”
“我刚把一份功劳送到她手上,还是带证据的,如果她反手就举报我,那她在警队里也没法待了。”
“光是那些殉职警员的亲属都能吐口水淹死她。”
莫子勋使劲点头。
和陈志斌一样,做人忘恩负义到那种地步,无论在哪里都没法待下去。
他心中一安,跟随着长官的脚步大踏步前进。
九龙城区。
九龙殡仪馆有限公司是一栋两层的旧楼,大门临街,此时紧紧得关着,连窗帘都拉上了。
屋里光线昏沉。
头顶张挂着书写着祭奠字样的灯笼,周边是五六个白色花圈和几个叠放在一起的红色棺木。
“你他妈的够懒的。”
“买汽油走远一点嘛,搞得一身屎,现在差佬查到你头上了呀,哎,你先躲起来避避风头吧。”
陈海恩缩着脖子站在中间,被经纪文骂的狗血淋头。
“是呀。”
堂倌附和道:“等过几天货到了北边,拿到钱以后你赶紧离开港岛,没事不要再回来了,省的连累我们几个。”
“哼。”
“你胆子那么小,被差佬抓到一定会把我们抖出来。”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朝花仔祥看去。
两人同时又把目光放在了陈海恩的身上,眼神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怎么会呢?”
陈海恩没有察觉出异样。
他拍着胸脯保证道:“虽然我胆子小,但我讲义气,才不会把你们抖出去呢,我可以向鬼王发誓。”
“哈哈哈。”
经纪文大笑一声,走过去轻拍对方的肩膀,“严重了,我们是自己人,一根绳上的蚂蚱,怎么可能信不过你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他眼珠一转,接着补充道:“阿恩,是你自己不小心做错了事,就不应该让兄弟们担惊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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